“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比如什么？”
“比如你等会要被我肘啦，傻孩子。”
下一秒，何瑶猛地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白若离。
靠北了，刚刚看白若离的眼神，何瑶感觉自己的腰间己经开始隐隐约约传来幻痛了。
要知道白若离肘她是真肘啊。
狭窄的街道，因为摊位的限制，烧烤摊旁边的座位都离得很近。
在白若离左手边的位置，一伙看着像是混混模样的人在高谈阔论，时不时还会有污言碎语传来，她默不作声地拉开位置远离了一点。
路边小贩做东西的速度通常都很快，白若离她们刷了一会短视频的功夫，烧烤就己经都端了上来。
“您的东西烤好了，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服务员是一个高中模样戴着口罩的女生，留着斜斜的刘海，脸上只露出一双绿荧色的小鹿眼，细细密密的汗水沾在脸上，顺着发丝滴落了下来。
女生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疲惫感，正对着账本将烤串一串串数清楚，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很认真的姑娘。
“谢谢。”
何瑶道了句谢，女生确认菜品无误后，见没有什么事情就退了回去，开始收拾起了另一桌客人吃剩下的东西。
何瑶跟白若离都是习惯边吃东西边刷视频的人，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
“感觉味道还不错，挺便宜。的”何瑶挥了下手中签子。
“嗯，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烤鱼店的老板。”白若离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感慨道：“这个老板给我一种，很像他的感觉。”
“不过味道确实都不错就是了。”
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人为了活下去的无奈感。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或许曾经都路过她的生命，但是留在里面的确实没几个。
白若离或许对某一两个人会有点印象。但随着时间也会慢慢遗忘掉，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特别记住，站在世界中心的永远都是那道白色的背影。
“还是路边的地沟油吃得得劲哇。”何瑶喝了一口冰阔乐，“我生来就是为了吃这个的。”
“路边摊万岁。”
白若离默默附和了一句，她小时候也是吃路边摊长大的。
虽然说路边摊吧，虽然说地沟油吧，虽然说原材料便宜吧。但是跟蜜雪冰城一样，它都不嫌弃你没钱，你怎么好意思嫌弃人家用料差的？
“瑶啊……问你个事呗？”
白若离看了眼还在一旁忙碌的女生，发尾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渔晚晚，以前渔晚晚在家里面干活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的。
“有屁放。”
“你觉得，渔晚晚现在这么个依赖我……万一啊，我是说万一……”
“人生没有如果，万一就是一定。”何瑶抬头看了眼白若离，果然发现她又心不在焉的。
“万一有一天我突然人没了，她该怎么办？”白若离盯着自己手头上的签子，感觉这玩意好像扎在自己的心里。
她己经明白渔晚晚到底有多在意她了，所以完全不敢去想未来的事情。
“你不会真有啥病吧？”何瑶正了正脸色，她总感觉白若离话里有话啊。
“遇到什么难事都可以告诉我的。”她顿了顿，“好端端的干嘛说人没了？多不吉利。”
白若离叹了口气，小声嘟啷道：“我都说了，只是如果嘛。”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啊……”
何瑶看出了白若离纠结的情绪，作为好朋友自然是得开导开导她的，这种有点迷茫又小emo的情绪常见于高中生半夜刷完某易云之后。
“你也说了，未来的事情是未来的事情。”
“就在几年前，我还一首坚定地认为我会成为一个社会的蛀虫，一辈子碌碌无为，可是现在呢？”
“你能想到吗，我因为来找你面基，所以发奋图强考上了帝都大学，然后还进了通天塔吃上了帝国的铁饭碗，最后还当上了黑鸦。”
“我如果穿越回去告诉几年前的我，现在我现在这么牛逼，那她肯定是得骂我傻逼的。”
“关于你是傻逼这一点，我还是认同的。”白若离突然举手插了一句。
“别贫。”
“我的例子可能对你没什么鸟用，但是你换个角度去想。”
“人是不是都会死，那死是不是就是我们既定的结局？”
“妈的，别发呆，好好听我讲啊喂。”看出来白若离又心不在焉的样子，何瑶扯了下她的的手臂。
白若离无奈地点了点脑袋表示自己在听。
“那你告诉我！”何瑶突然抓住了白若离的肩膀，“如果你生来就是要死的，那你现在还活着干什么，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死？”
“我……”白若离张了张嘴，眼神晦涩，随后又默默闭上了。
“白若离，这辈子活得清醒还是迷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跟我们看书都不会只看最后一页一样，结局固然重要，但是抵达结局的过程难道就无足轻重了吗？”
“如果你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离开渔晚晚，就应该在没有离开的时候好好对她，而不是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开始想着以后怎么办。”
“这不是防范于未然，只是你的杞人忧天罢了。”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一天到晚在纠结什么。”
“你既然能考上帝都大学，脑子应该是没问题的，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
何瑶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水，跟白若离不喘气连着讲了这么多话，让她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将暗未暗的天，昏黄与黑色交织着，犹如硬币的两面。
瞻前顾后，也是我。
白若离忽然走了神，她突然想起了渔晚晚的白发，那双好像会说话一样的杏花眼。
“你说得对……”她小小声地应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别矫情了。”何瑶起身揉了揉白若离的头发，“咱们早点吃完早点回去吧。”
“渔晚晚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