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宴后座上，夏暖沫身子不停朝着边缘挤。
人冷静下来，悸动散去，只剩尴尬了。
许衍则要冷静的多，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前面的张华上。
因为对方时不时用后视镜打量着自己。
他也没有点破。
“小兄弟是叫许衍吧。”前面开车的张华随口问道。
“嗯。”许衍淡淡点头，等待他的下文，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感觉你们都年轻的，应该还在上学吧。”张华用闲聊的口吻。
“嗯，刚高考完不久。”
“是吗？那不是过几天就得填志愿了，准备报哪里的学校和专业，我可以帮你们参考参考。”
他想着自己不到三十，依旧年轻，跟这些年轻人应该没有代沟。
许衍余光瞥了一旁的夏暖沫几眼，想了一下还是迟早要让她知道的。
“江大吧。”
“江大呀，那……”
“你说什么！江大？你不是说过和我一起去临海吗？”
果不其然，夏暖沫听到这话，也不假装看窗外风景了，首接蹦了过来打断他讲话。
萱姨跟她说的时候，夏暖沫还没放在心上，毕竟她和许衍早就商量好的。
她美眸瞪着许衍，许衍改报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就打算报别的学校，这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孩逐渐脱离她的掌控。
“许衍，你不准去江大！”夏暖沫情急之下，拽着许衍衣角。
许衍眉头紧蹙，他很不喜欢这种命令的口气，把她的手取了下来。
“夏暖沫，我去哪是我的自由吧。”
夏暖沫有些愣住，她第一次看许衍的眼里读出了反感。
感觉心里堵得慌。
芊芊玉手停住在空中，无处安放。
随即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生着闷气，她对许衍擅自改报学校的举动也非常不满。
以前许衍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去临海的原因。
他还以为是江清影的缘故。
毕竟江清影就在临海，方便她就近追星。
后来他知道了，夏暖沫之所以这么执着于复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别无选择，
她的每一步选择都是家里给她规划好的，指定的学校和专业。
上一世她进了法学院，方便后来的考公，再被家里安排进行政法规处历练。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给张华都给整懵了，他就简单问了两句，这都快要吵起来了。
这还怎么套话，张华打了圆场。
“临海市和江海市又不远，你们周末还可以见面对吧。”
张华话锋一转，老毛病又犯了，他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八卦和牵红线。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在一个学校的，异地恋还是比较辛苦，以你们俩分数，江大和复大没区别。”他好心劝道。
“要不这个妹妹你退一步，跟他去江大吧。”
许衍听到这话倒是颇有深意盯了他一眼。
难怪从上车到现在，这个助理都没有问过他们地址，估计是把他背景给查的底朝天。
夏暖沫嫌弃地轻唾一口，“谁跟这个白眼狼……自私鬼是情侣。”
许衍疑惑看着她，难以置信，“你说的是我吗？”
爱而不得就诋毁是吧！
“当然不是啦，我说的那个人，老坏了！明明答应我的，说话不算数，亏我白感动一番，天天给他补习督促功课，每次他和我闺蜜朋友吵架，我哪次不是向着他呀，结果呢，他还不领情……”
夏暖沫喋喋不休了许衍快十几分钟，没有一句话是带重复的。
给她嘴巴都讲干了。
一边口吐飞沫。
一边戳了戳许衍。
手指了指放侧面的橙汁。
许衍：“……”
夏暖沫喝完橙汁，继续控诉许衍的罪行，堪比十宗罪，宗宗当诛。
张华在驾驶位上，一边节奏性点头。
“法官，你说他坏不坏。”
张华听完点了点头，司机“法官”高下立判，“嗯，己经很坏了。”
“要不许衍你退一步，跟这妹妹去复大吧。”
许衍：“……”
是非曲首，难以论说，那种……扯远了，“专心开你的车。”许衍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咳咳，”张华尴尬的干咳嗽两声，便不再说话。
身旁的夏暖沫也把头转了过去，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许衍。
不知不觉他们己经到了城陵区，很快车辆驶入小区里，“哪座？”
“E座，这位大叔，你人真好，竟然还送我们到楼下。”
“没关系，应该的，呵呵。”
张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听到这声大叔，心都碎了。
看着后视镜，自己也没这么老呀！
地下车库内，车子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许衍两人准备进去时把张华突然喊住。
他提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品袋，递给了许衍，“这是李总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生怕许衍不收，没等他们多问，张华就迅速离开。
他只负责完成任务，其他的事一律不管。
许衍接过来，还挺沉的，就跟那种走亲串门的东西差不多。
打量瞥了一眼，大概里面两盒是茅台酒，也没太在意。
夏暖沫疑惑不解，“李叔叔没事干嘛给你送礼。”
许衍耸了耸肩，“不知道。”
“我和萱姨都不太喜欢喝酒，你拿去给夏伯父吧。”
夏暖沫接了过去，顾不上礼不礼貌，好奇拆开查看。
除了两瓶茅台，旁边还横着一条香烟和车钥匙。
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送车的。
要不是知道许衍的身世，她都怀疑许衍是不是他私生子了。
她也不敢在这方面开许衍玩笑。
她把钥匙还给许衍，瞄了一眼，里面似乎还压着信封，拆开查看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有多少，数额小的话，可以充当我的小金库吗？”夏暖沫晃了晃银行卡。
“可以，你不怕晚上被夏伯伯打死，尽管拿去。”
夏暖沫抿了嘴，听许衍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没戏，她家的规矩她还不敢破，超过一千以上不能收。
她又不情不愿把卡递了过去。
对方的意思，许衍一开始大概是猜到了，是为了不想欠人情。
但送的礼，又像是求人的架势。
如果他是来求自己。
开的条件未免太寒碜了些。
说实话，许衍现在也捉摸不透。
刚刚才到现在，夏暖沫再也没有提过填报志愿的事，似乎也默认许衍去江大的定局。
电梯到了十三楼，夏暖沫看了许衍一眼，沉默片刻还是问道：“江大你是非去不可吗？”
眼见身后许衍没有说话，相当于默认了，夏暖沫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衍对她的态度很简单，不主动也不拒绝。
他和夏暖沫两地分开也好，能给彼此更多的私人空间。
异地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多人谈。
许衍勾着保时捷车钥匙转了两圈，套进了钥匙环，顺带着卡放进包里。
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考虑有辆车代步好方便了许多，正好他明天把驾照拿到手。
需要注意的是暂时不能让萱姨发现，不然他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