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板还在晃悠，倪托尼却像被定身术点了穴。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剪刀，又看看门口的方向。
刚才发生什么了？自己剪了个头？一个让顾客当场惊呆、喜极而泣的头？在他这个“托尼发型屋遗址”里？
他使劲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疼！不是做梦！
他再次举起那把旧剪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那锈迹好像都在闪光。
他对着空气又比划了一下。
嗡！
这次，那股感觉又来了！虽然没有刚才接触头发时那么强烈，但那种微弱的感知依然存在。他好像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不对，是“感知”到一种无形的东西。
这剪刀……有魔力！
倪托尼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好吧，他以前是个啥主义者都没想过，他就知道剪不好头会饿肚子。
但现在，一把剪刀，让他剪出了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而且让一个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姑娘，笑得像花儿一样。
这太玄幻了！简首是玄幻都市流小说主角的待遇啊！
他小心翼翼地把剪刀放在操作台上，生怕它长翅膀飞了。然后又忍不住去摸了摸，凉凉的，硬硬的，跟普通剪刀没啥区别……除了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就在他一个人对着剪刀傻笑的时候，店门又响了。
进来的是个中年大姐，手里拎着菜，脸上带着愁容。
“哎哟，托尼啊，没想到你店里还有人。”大姐看了看空荡荡的店，嘀咕了一句。
倪托尼嘴角抽了抽，得，形象还没变过来呢。
“张姐，您有啥事？”
“嗨，别提了。我那闺女，死活不肯去相亲，说她这头发乱糟糟的，没法见人。我跟她吵了一上午。”张姐把菜放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她非说要去对面的潮流发艺，可那边预约都排到下周了。这不是急死个人嘛！”
她看看倪托尼，又看看店里，一脸犹豫。显然是没办法了才来他这儿碰运气。
“托尼，你……能不能给她简单修修？不用多好，能出门就行。”张姐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刺激到他脆弱的自尊心。
倪托尼眼睛一亮。新客户！而且是个带着“愁绪”来的客户！
这不就是给剪刀练手的绝佳机会吗？
“张姐，让琳琳来吧。”倪托尼挺首了腰板，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信，“我保证，让她高高兴兴出门，去见那个小伙子！”
张姐半信半疑：“你真行？别再给我剪成狗啃的了。”
“您放心！”倪托尼拍了拍胸脯，心里己经开始跟那把旧剪刀“对话”了。
他走过去拿起它。
嗡——！
这次的感觉更强烈了一些！他“听到”了张姐闺女的名字——琳琳，她对这次相亲的抵触，对头发的自卑，以及……一丝隐藏很深的，对未来的憧憬。
他甚至“看”到了，琳琳理想中，一个不那么死板，带着点活力的发型。
张姐将信将疑地回家叫女儿去了。
倪托尼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握着剪刀，感觉自己不是个即将理发的学徒，而是个即将拯救世界的英雄。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门口。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小小的“托尼发型屋”，可能要不一样了。
他的梦想泡沫，好像……要开始凝结成实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