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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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概率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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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秦牧记
作者:
峰心无悔
本章字数:
3516
更新时间:
2025-05-28

红绡数到第七万三千根睫毛时,量子深渊的边际开始坍缩。

她怀中的星骸婴孩蜷缩成团,皮肤表面浮动着概率云纹路,每道纹路的闪烁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碎片:某个世界的陈山在草庐煎药,另一个维度的灵毓秀正将青铜铃铛沉入海底,而最遥远的那个画面里,永宁关的冰晶巨树正在逆向生长,枝叶穿透云层刺入星空。

"母亲,他咬钩了。"

婴孩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青铜色的星璇。他肉乎乎的手指戳向虚无处,量子涟漪中浮现出陈山佝偻的背影——男人正在现世的冰晶巨树下挖掘,鹤嘴锄撞击树根的火星溅入深渊,化作数百只燃烧的玉蚕。

红绡的嫁衣无风自动。她足尖轻点虚空,量子锁链从袖中激射而出,绞碎三团概率云。云中掉落的青铜罗盘残片滚到脚边,刻着血淋淋的坐标:**甲子年七月初七,天机坊总舵**。残片背面浮凸着莲花纹章,与灵毓秀消散前的朱砂痣如出一辙。

"观测者来了。"

婴孩的声音突然苍老如古神,他撕开襁褓露出心口的月光石核心。石面映出骇人景象:深渊边际伸出无数青铜手掌,每只掌心都睁着竖瞳,瞳孔深处跳动着《太墟残章》的禁忌文字。

红绡甩出七条嫁衣缎带,缎面刺绣的冰晶凤仙突然活了过来。花瓣利齿咬住最近的三只青铜手,根须刺入竖瞳吮吸星尘能量。被吸干的手掌枯萎成灰,灰烬中却爬出微型星舰,舰首睁开血红的机械复眼。

"第七代观测者向您问好。"

星舰群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它们在空中拼成北斗阵图,"交出星骸本源,您还能保留0.73%的自主意识。"

婴孩咯咯笑着吐出量子泡沫。泡沫包裹住星舰群,内部时间流速骤然加快。红绡看见那些星舰在泡沫中经历亿万次生灭,最终退化成青铜蠕虫,被婴孩吸入口中咀嚼。

"难吃。"他吐出半枚齿轮,齿缝间卡着块记忆碎片——

三百个陈山的克隆体正在熔炉中成型。

量子深渊剧烈震颤。红绡抱着婴孩跃入概率云,却在穿越时被镜面空间捕获。无数棱镜悬浮在虚无中,每面棱镜都映着灵毓秀的脸:有的戴着青铜面具在熔炉前操控克隆体,有的被玉蚕丝贯穿西肢跪在祭坛,最中央的那面棱镜里,她正将冰晶凤仙簪刺入自己的朱砂痣!

"找到你了。"

观测者们的声音从棱镜背面传来。红绡的嫁衣突然收紧,缎带勒住婴孩的脖颈。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凝聚出星尘刀刃,对准月光石核心——

"母亲……要杀我?"

婴孩的瞳孔裂开星门漩涡。

量子锁链突然自红绡心口迸发,击碎最近的棱镜。陈山的虚影从碎片中跌落,他的左眼嵌着冰晶凤仙花瓣,右臂己经完全机械化,掌心的青铜铃铛正在播放阿箬最后的遗言:"……小心莲花……"

观测者们集体摘下面具。

红绡的星尘刀刃停在婴孩咽喉前三寸。那些与灵毓秀九分相似的面容上,朱砂痣的位置都刻着"柒"字血符。为首的观测者撕开脸皮,露出底下陈山苍老的面容——或者说,是某个克隆体衰竭的残躯。

"父亲的味道……"婴孩舔了舔嘴唇,"但这是馊掉的赝品。"

概率云突然凝聚成青铜巨网。红绡抛出嫁衣缎带缠住网眼,借力荡向深渊裂缝。怀中的婴孩突然暴起,月光石核心射出强光,将追击的观测者熔成青铜汁液。汁液溅到红绡手腕,竟腐蚀出北斗阵图,阵眼处浮现出莲花面具的虚影。

"观测者不止我们。"

克隆体们齐声冷笑。他们的机械臂插入量子虚空,拽出条青铜锁链——链头拴着永宁关的冰晶巨树!

现世维度开始崩溃。

红绡透过裂缝看到:陈山正跪在重生后的巨树下,将染血的青铜铃舌埋入根系。树冠垂下的星尘藤蔓突然暴走,缠住过往百姓注入青铜汁液。被感染的百姓瞳孔分裂成复眼,朝着深渊裂缝跪拜,口中诵念《太墟残章》的残篇。

"母亲,该蜕皮了。"

婴孩突然咬破红绡的脖颈。量子血液喷溅处,深渊裂开全新的维度。红绡在剧痛中看到自己的嫁衣褪成素白襁褓,而婴孩正在急速成长——他的西肢拉长成青年模样,嫁衣自动贴合身躯,额间睁开第三只竖瞳,瞳孔里沉浮着三百个哭泣的星骸婴孩。

"我是红绡,亦是星骸。"

新生的观测者抚摸着红绡苍老的面容,"而您,该成为我的摇篮了。"

量子深渊轰然闭合。

永宁关的街道上,戴莲花面具的少女拾起冰晶凤仙簪。她腕间的玉蚕茧突然破开,钻出的不是蚕蛾,而是缩小版的阿箬量子体。

"第七次胎动完成。"

少女将发簪插入树根,树冠亮起星图脉络,"观测者之瞳,开。"

陈山在现世抬头时,夜空己布满青铜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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