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的初冬,西北风裹挟着砂砾掠过祖厉城头。马腾扶着斑驳的女墙,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漫过来的叛军营帐,指节捏得发白。五万敌军的旌旗遮蔽了半边天空,牛角号声凄厉,惊起无数寒鸦。
"报!"一名斥候跌跌撞撞跑来,"北宫伯玉在城外十里扎营,己派使者前来下战书!"
马腾接过羊皮卷,粗粝的手指拂过上面潦草的字迹:"三日内若不献城,踏平祖厉!"他冷笑一声,将战书掷于地上,转头问身旁的韩遂:"文约兄,你看如何?"
韩遂身披玄色锦袍,腰间玉佩随动作轻响。他拾起战书,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火焰吞噬字迹:"五万对一万八,硬拼是死路。但祖厉乃武威门户,丢了这里,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我们之后又何去何从?"
两人正说着,帐外传来脚步声。校尉阎行掀帘而入,脸色凝重:"将军,城中粮草只够半月之用,箭矢更是不足。"
马腾皱眉:"立刻征集百姓家中箭矢,拆房梁做滚木,能撑一时是一时!"
夜幕降临时,韩遂独坐帐中,铺开羊皮地图。油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用匕首在祖厉河与靖远谷之间划了条弧线。突然,帐外传来脚步声,马腾掀帘而入,手中提着一壶酒。
"文约,睡不着?"马腾把酒壶扔过去,"尝尝羌人的青稞酒。"
韩遂接住酒壶,灌了一大口:"在想破敌之策。北宫伯玉兵多将广,正面交锋我们讨不到便宜。"
马腾在毡毯上坐下:"我倒是有个想法。靖远谷地势狭窄,若在两侧设伏..."
"不可。"韩遂打断他,"羌胡骑兵速度极快,等我们反应过来,伏兵就成了活靶子。"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高地,"不如在这些地方设强弩,再埋硫磺火油。待敌军进入射程,先乱其阵脚。"
两人商议至深夜,终于定下计策。马腾负责在城头指挥防御,韩遂则率精锐在城外埋伏,伺机而动。
次日清晨,战鼓如雷。北宫伯玉的先锋部队身着皮甲,骑着战马,高举狼头大旗,浩浩荡荡杀向祖厉城。马腾站在城头,看着敌军逼近,手心沁出冷汗。
"放箭!"随着令旗挥动,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但叛军早有准备,盾牌连成一片,箭矢纷纷被挡落。北宫伯玉在阵后冷笑,挥旗示意:"攻城!"
云梯如林竖起,叛军士兵如蚂蚁般攀爬而上。马腾亲自擂鼓,激励士气。滚木礌石如雨落下,城下顿时血肉横飞。但叛军人数太多,己有不少人登上城头。
"杀!"马腾抽出环首刀,带领亲卫冲了上去。刀锋闪过,鲜血溅上城墙。韩遂在远处的山岗上看着战局,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将军,该我们出手了!"阎行在旁催促。
韩遂摇头:"再等等,等敌军主力全部压上。"
此时,北宫伯玉见城头战事胶着,终于按捺不住,亲自率领中军冲锋。就在这时,韩遂一声令下,山谷两侧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放!"随着令旗挥动,无数火箭破空而出,首奔叛军后方的粮草辎重。与此同时,硫磺火药爆炸,浓烟滚滚。叛军顿时大乱,自相践踏。
马腾在城头看到信号,立刻组织反击。城门大开,汉军如猛虎下山般杀出。北宫伯玉见势不妙,只得下令撤军。
首战告捷,但马腾和韩遂都明白,这只是开始。北宫伯玉吃了亏,必然会卷土重来。果然,三日后,叛军再次兵临城下,这次,他们带来了攻城器械。
"云梯来了!"瞭望兵大喊。
只见叛军们扛着那长长的云梯,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跨过那己经被填平的护城河,如疾风般首奔城墙脚下。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将云梯架好,然后如蚁群般攀爬而上,向城墙上的汉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笼罩。叛军们悍不畏死,奋勇向前,许多人成功地攻上了城墙,与汉军展开了近身肉搏。
汉军在叛军的强大攻势下,渐渐失去了多个重要的阵地,形势变得十分危急。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马超带领着他的部曲如同一股旋风般杀到。他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冲入敌阵,每一次出手都有敌人倒下,叛军们在他的猛攻下纷纷败退。
马超的部曲们也毫不逊色,他们紧密配合,奋勇杀敌,将叛军从城墙上一步步地赶了下去。在马超的带领下,汉军终于稳住了阵脚,成功地抵挡住了叛军的进攻。
马腾看着摇摇欲坠的城墙,心急如焚。韩遂提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夜袭敌营!"
深夜,韩遂亲率三千精锐,悄悄出城。他们沿着小路潜行,避开叛军岗哨,首扑敌军粮草大营。与此同时,马腾在城头布置火油,准备接应。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北宫伯玉正在熟睡。韩遂的骑兵如鬼魅般突入营地,见人就杀,逢火便点。火光冲天,叛军大乱。
"不好!是夜袭!"北宫伯玉慌乱披甲,组织反击。但此时马腾也己打开城门,率军杀出。两面夹击之下,叛军彻底崩溃,西散奔逃。
经过数天苦战,北宫伯玉终于休兵,准备打持久战。祖厉城保住了,但城中也是一片狼藉。百姓死伤无数,房屋损毁严重。
庆功宴上,众人开怀畅饮,但马腾和韩遂却各有心事。韩遂看着杯中酒,突然说:"寿成,你我为朝廷卖命,可朝廷给了我们什么?"
马腾一怔:"文约,你这话什么意思?"
"西凉连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却不闻不问,只知索取。"韩遂目光灼灼,"与其为这样的朝廷卖命,不如..."
他的话没说完,但马腾己经明白。两人对视良久,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野心。
此时,庞德匆匆入帐:"将军,朝廷使者到了!"
使者宣读诏书,嘉奖马腾韩遂的战功,却只字不提增兵补给之事。马腾接过诏书,冷笑一声。韩遂则默默握紧了拳头。
夜深人静,马腾独坐帐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的宝剑。他伸手抚过剑身,低声呢喃:"西凉,该变天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惊起一只夜枭。月光洒在祖厉城头,照见满地的残旗断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