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清晨,林小满站在试验田边,看着士兵们翻整土地。冻土在铁犁下裂开,褐色的土壤翻起阵阵尘土。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指尖传来的干涩触感让眉头微蹙——这样贫瘠的土质,即便用了杂交稻种,产量也会大打折扣。
“在想什么?”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军装笔挺,腰间别着的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破天荒地递来一个油纸包,“炊事班新烤的玉米饼,带着路上吃。”
林小满接过还带着温度的饼,心跳漏了一拍。她连忙转移话题:“陆团长,这土壤肥力不足,得想办法改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粉末,“这是自制的农家肥配方,需要人畜粪便、草木灰和......”
“你一个姑娘家,怎懂这些?”陆沉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要看穿她所有秘密。林小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敲起警钟,嘴上笑道:“跟着村里老农学的,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试验田的消息很快传遍十里八乡。春耕动员会那日,各公社代表挤在田埂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桂花站在人群里,扯着嗓子阴阳怪气:“林家丫头嘴上没把门的,要是种子不发芽,看她拿什么赔!”
林小满充耳不闻,专注地将浸泡过灵泉水的稻种撒进田垄。指尖掠过水面的瞬间,她注意到陆沉舟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动作。这男人看似粗粝,实则心思细腻得可怕。
三日后,奇迹悄然发生。当其他农田还只有零星嫩芽破土时,试验田里齐刷刷冒出青嫩的秧苗,叶片上凝着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林小满蹲在田边,用竹筒从空间偷运灵泉水浇灌,动作隐秘却被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林姑娘好手段。”周明远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打翻竹筒。知青戴着破旧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我在农学院学过育种,从没见过发芽如此齐整的稻苗。”
林小满强作镇定:“许是肥料配得好。”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骚动。只见王柱子带着几个混混,扛着锄头气势汹汹地赶来:“假种子害死人!今天非把这地翻了不可!”
陆沉舟的怒吼几乎同时响起:“谁敢动!”他带着士兵及时赶到,枪托重重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王柱子等人僵在原地,却还梗着脖子叫嚣:“这些苗长得邪乎,指不定是什么妖术!”
混乱中,林小满注意到王柱子袖口沾着黑色药粉——那是后山毒草研磨的汁液,能腐蚀植物根系。她冷笑一声,突然扯开嗓子:“大家看!王柱子袖口的毒粉,和三日前枯死的那片菜田土壤颜色一模一样!”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周明远快步上前,捻起药粉闻了闻:“这是断肠草粉末,足以让庄稼烂根!”王柱子脸色骤变,转身想逃却被士兵擒住。陆沉舟脸色阴沉得可怕:“蓄意破坏生产,按律关禁闭!”
风波平息后,试验田的威望彻底树立。半个月后,稻苗己长至齐膝高,叶片油亮得能映出人影。县长带着农业专家前来考察时,握着林小满的手激动不己:“小同志,你这是给全县人民立了大功啊!”
当晚,林小满被邀到团部庆功。煤油灯下,陆沉舟突然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县农业站想调你过去,这是调令。”他盯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你若想去,我可以安排。”
林小满指尖划过粗糙的纸张,心中却泛起涟漪。她何尝不知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但一旦离开村子,空间的秘密将更难隐藏。正犹豫间,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士兵闯进来:“团长!李家庄爆发痢疾,己经倒下十几个!”
陆沉舟立刻起身,却见林小满抢先一步:“我跟你去!我懂医术!”她想起空间里整排的现代医药,暗自攥紧了拳头。男人深深看她一眼,点头同意。
夜色中,马车疾驰在泥泞的土路上。林小满颠簸着摸向怀中的玉佩,意识探入空间。急救箱里,抗生素、退烧药一应俱全,她迅速将药品塞进布包。当他们赶到李家庄时,整个村子笼罩在绝望的哭声里。
“让我来!”林小满拨开人群,看到病床上的村民个个面色青紫、上吐下泻。她取出针管,给重症患者注射抗生素,又用灵泉水煮了草药给其他人服用。陆沉舟站在门口,看着少女在病患间穿梭的身影,心中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天快亮时,疫情终于得到控制。村长拉着林小满的手老泪纵横:“菩萨转世啊!”而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使用的针管——那分明是只有城里大医院才有的物件。
回程路上,陆沉舟突然开口:“你还有多少秘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小满心头一跳,却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她不受控制地跌进男人怀里。
西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情愫。陆沉舟的手下意识揽住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不想说,我便不问。但记住,我会护着你。”
林小满慌乱起身,心跳如擂鼓。她望着车外渐亮的天色,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空间的秘密己经隐隐露出破绽,而她与陆沉舟之间,那层微妙的情愫,也如同春日的藤蔓,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