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裹着汽油味呛入鼻腔,林小满的指尖抠进游艇甲板的防滑纹路。戴珍珠项链的男人背光而立,腕间沉香手串随浪涛晃动,檀木珠子碰出与母亲梳妆台抽屉相同的声响。江砚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那道形似钥匙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水光,像极了林母首饰盒里那把失踪的铜钥匙。
"林小姐比照片上更肖似令堂。"男人的烟嗓混着引擎轰鸣,食指上的翡翠扳指折射出诡异绿芒。林小满的耳垂突然刺痛——那枚扳指内圈刻着的莲花纹,正是母亲骨灰盒上的浮雕图案。
苏晴的电话在此时响起,背景音里传来老式留声机的吱呀声:"小满快来我家!我在阁楼找到......"玻璃碎裂的脆响截断话音,忙音中隐约有重物拖拽的摩擦声。江砚的机械表盘突然弹出全息地图,红点定位在城郊民宿,正是高中毕业旅行合影的拍摄地。
民宿的爬山虎在夜色中张牙舞爪,林小满的高跟鞋卡在青石板缝隙。江砚徒手掰断生锈的门锁,木屑刺进他虎口的旧伤,血珠滴在门槛的凹槽里竟形成朵莲花印迹——与母亲佛经上的朱砂印如出一辙。
"你们终于来了。"老板娘举着煤油灯现身,绛紫色旗袍开衩处露出狰狞烧伤疤痕。林小满的太阳穴突跳,这声音与车祸那夜游艇上的男人高度相似。煤油灯晃过墙面时,毕业合影在霉斑中显现——照片角落的葡萄架下,江砚正与林父对坐饮茶,日期显示为母亲去世前三个月。
阁楼木梯发出垂死的呻吟,林小满的腕链勾住蛛网。江砚突然揽住她后腰,掌心温度透过真丝衬衫:"小心第三阶。"断裂处的新茬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近日人为破坏。
泛黄的毕业纪念册躺在樟木箱顶,林小满翻开扉页的手突然顿住。夹在书页间的不是集体照,而是张偷拍视角的照片——江砚站在民宿后院的水井边,脚边躺着个鼓囊的麻袋,拍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这是......"林小满的指甲掐进相纸,江砚突然握住她手腕。相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地址,在煤油灯烘烤下显影出疗养院的名字。老板娘的笑声从楼梯口飘来:"林小姐和江先生真是恩爱,十年前登记入住就用同一个名字呢。"
档案簿的霉味呛得人作呕,泛黄的登记页上,"江砚"的签名笔迹稚嫩,入住人姓名栏却填着"林小满"。林小满的耳环突然被蛛网勾住,拽落的瞬间,墙缝里滑出个火漆封口的信封——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致晴晴,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没能走出......"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江砚将林小满推进壁橱,老式挂锁扣上的刹那,她借着缝隙看见老板娘跪在佛龛前。鎏金观音像后露出半截行车记录仪,显示屏正循环播放着母亲的车祸画面:黑色轿车在弯道突然失控前,有双手正在调换药瓶。
"出来吧。"老板娘的声音贴着壁橱门响起,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成怪物。林小满攥着拆信刀后退,鞋跟撞翻的陶罐里滚出串钥匙,标签上写着"车库备用"——正是母亲失踪车辆的同款钥匙。
江砚破窗而入的瞬间,佛龛后的暗门吱呀开启。林小满被推入密室,成排的监控屏幕闪烁蓝光,其中一块正实时播放苏晴家的画面:陈骁将昏迷的苏晴拖向地下室,背景墙上挂着母亲与年轻老板娘的合影。
"惊喜吗?"老板娘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条形码在蓝光中显现,"我和江砚是同一批次的实验品。"她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利刃,刀锋映出林小满惨白的脸,"不过我是失败的那一个。"
行车记录仪突然爆出刺耳啸叫,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炸响:"晴晴快逃!他们换了我的药......"江砚的怀表在此刻弹开,暗格里的小刀割断老板娘的电线。林小满趁机扑向监控台,将U盘插入主机时,屏幕闪现加密文件——"0927计划:双生子社会实验"。
民宿外传来警笛声,林小满被江砚拽着跳下露台。摔进灌木丛的刹那,她看见阁楼窗口有红光闪烁——老板娘举着母亲的珍珠项链,正对着手机狞笑:"游戏该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