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的淤泥裹着锦鲤腥气钻进鼻腔，林小满的旗袍下摆缠着水草，翡翠镯子在暗流中泛着诡谲的绿光。江砚的再生组织形成透明薄膜裹住两人，她看见他后背渗出的蓝血在池水里晕染开，像极了母亲账本上洇开的墨迹。
"呼吸。"江砚的唇隔着水膜压上来，珍珠色黏液从齿缝渡进她口中。林小满的指甲掐进他肩胛，摸到摩尔斯电码疤痕正在发烫——那些凹凸的纹路此刻灼得她掌心发痛，仿佛在传递某种加密讯息。
水面炸开猎枪的闷响，机械义肢踏碎池畔鹅卵石的声响近在咫尺。江砚突然揽住她的腰旋身沉向池底，林小满的耳膜被水压刺得生疼，恍惚看见池底沉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云鹤纹竟与祠堂赝品青花瓷如出一辙。
氧气将尽时，江砚的再生组织突然暴涨成气囊。林小满的头刚冒出水面，就被塞进辆黑色宾利的后座。驾驶座上的女人戴着白狐面具，后视镜映出她颈间熟悉的掐痕——正是上周在酒店"捉奸"时，林小满在程雪儿脖子上留下的。
"国际刑警的审美真独特。"林小满拧着湿漉漉的裙摆，翡翠镯子突然射出激光切割开车载监控，"江警官的线人还要兼职情妇？"
江砚的金丝眼镜在颠簸中滑落，露出眼底转瞬即逝的鎏金色数据流。他反手将注射器扎进自己颈侧，蓝血顺着锁骨滑进衬衫："拍卖会两小时后开始，林小姐需要套新礼服。"
林小满的高跟鞋尖抵住他膝盖："你后背的密码在发热，跟拍卖会的青花瓷有关？"她的指尖故意划过他心口，那里有枚硬币大小的凸起正在高频震动，"江砚，你心脏里藏着什么？"
白狐面具突然急刹，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鸣叫。江砚的再生组织裹住林小满撞向前座椅背，她的唇磕在他喉结疤痕上，尝到血腥味与某种金属锈味。挡风玻璃外，拍卖行的霓虹招牌将夜色割裂成碎片，电子屏正轮播着明代官窑青花瓷的特写。
更衣室的镜面映出林小满妖冶的剪影，墨绿色旗袍开衩处缀着江砚准备的暗器。她抚过腰间微型电击器，突然扯开江砚的领带："拍品图册第三页的云鹤纹瓶，底款编号是不是你后背密码的镜像？"
江砚的袖扣扫过她腰侧，更衣镜突然翻转成显示屏。母亲孕检报告的全息影像浮现在空中，胎儿性别栏的"双女胎"正被红色删除线划去，旁边手写批注："0927号实验体己回收。"
"这件青花瓷二十年前就该碎了。"江砚的唇擦过她耳垂，将翡翠镯子调成监听模式，"林董今晚会亲自验货，我需要你听声辨真伪。"
拍卖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三秒，林小满的细高跟碾过江砚的皮鞋。当青花瓷瓶被推上展台时，她听见釉面传来细微的蜂鸣——与江砚心脏处的震动频率完全同步。
"三千万！"江砚举牌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的条形码。林小满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串数字正是母亲账本里被反复涂抹的瑞士账户。她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在掌心投影出实时竞价表——父亲竟在VIP室远程出价。
竞价飙升至一亿时，江砚突然攥住她的手举牌："加拍林小姐的婚约。"全场哗然中，他撕开衬衫露出心口追踪器，"搭上江氏继承人，够不够抵这件赝品？"
林小满的耳光甩在他脸上，翡翠镯子的暗器弹射向展柜玻璃。警报声响彻大厅的瞬间，江砚抱着她滚进消防通道，背后炸开的催泪瓦斯里混着青花瓷的碎末。
"你疯了吗！"林小满的指甲陷进他渗血的再生组织，"那瓷瓶里到底......"
"装着你的脐带血。"江砚的机械臂劈开通风管道，"0927不是编号，是我们的配对基因序列。"他的衬衫在攀爬中撕裂，后背密码此刻清晰显示着拍卖会的时间和坐标。
仓库的阴冷裹着霉味扑面而来，林小满的旗袍被铁架勾破。她摸到青花瓷残片时，江砚突然将她扑倒在地。爆炸的气浪掀翻整排货架，烈焰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他的机械义肢正握着引爆器，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张烧焦的孕检报告。
"小心！"江砚的再生组织裹住两人撞向气窗，林小满在玻璃碎裂声中摸到他心脏处的凸起。微型追踪器的红光穿透衬衫，与仓库外的狙击枪瞄准镜反光连成首线。
暴雨浇灭火焰时，林小满的耳环勾出追踪器。江砚的闷哼混着血腥气喷在她颈侧："现在你和我心跳同频了。"追踪器被捏碎的瞬间，仓库二楼传来弹壳落地的脆响——白狐面具的女人正在收枪，脚边躺着具眉心穿孔的尸体。
林小满的翡翠镯子突然自动播放录音，父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处理掉0927号实验体。"江砚的唇压在她腕间，再生组织吞没了最后半句："......包括小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