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烛火在窗棂上投下摇曳的影,谢鸾音捧着锦盒的手沁出薄汗。皇后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腕间东珠随着动作轻响,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怀中物件:"可曾见到陛下?"
"回娘娘,锁太过复杂..."谢鸾音将赝品檀木匣呈上,余光瞥见皇后身后案几上翻开的密信草稿,墨迹未干的字句赫然是弹劾贵妃之父结党营私的罪状。她突然明白,所谓密信不过是皇后抛出的诱饵,就等贵妃上钩。
"废物!"皇后猛地摔碎茶盏,瓷片溅到谢鸾音脚踝划出细痕,"明日早朝,本宫要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呈交密信!"
深夜,谢鸾音蜷缩在偏殿角落,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真正的檀木匣上。她颤抖着解开九连环,匣中竟不是密信,而是一卷泛黄的舆图——标注着西北边疆布防的舆图!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等机密若落入他人之手,足以动摇国本。
"原来藏在这里。"贵妃的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来,鎏金护甲抵住谢鸾音咽喉,"皇后那蠢货还以为用假密信就能扳倒本宫?"
谢鸾音强作镇定:"娘娘就不怕这舆图泄露,陛下震怒?"
"震怒的该是皇后。"贵妃轻笑,指尖划过舆图上某处要塞,"三日前,这图就己在本宫手中,皇后不过是替罪羊罢了。"她突然凑近,"倒是你,比想象中聪明,不如与本宫合作?"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贵妃迅速将舆图塞回匣中,又取出一叠密信塞进谢鸾音怀中:"明日早朝,你就说在贵妃宫室发现这些通敌证据。"她眼中闪过狠厉,"记住,若敢说半个不字,你兄长..."
次日金銮殿上,谢鸾音捧着密信的手在颤抖。当她瞥见龙椅上皇帝阴沉的脸色,突然想起前世结局——皇帝以勾结外敌之名赐死皇后,却在贵妃独揽大权后,将她兄长流放边疆。
"陛下,臣妾有要事奏!"谢鸾音突然转身,指向皇后,"这檀木匣本是皇后之物,内藏与西北叛将往来的密信!"
皇后脸色骤变:"你胡说!分明是贵妃栽赃..."
"够了!"皇帝拍案而起,目光扫过颤抖的众人,"来人,彻查凤仪宫与贵妃宫!"
三日后,谢鸾音跪在御书房,真正的檀木匣摆在皇帝案头。当九连环锁扣解开,露出的却是一卷空白宣纸。皇帝猛地揪住她发髻:"说!舆图何在?"
谢鸾音突然笑了,从袖中掏出半阙词:"陛下可还记得,这是家父当年所作?如今却出现在贵妃的鲛绡帕上。"她抬头首视皇帝,"皇后与贵妃相争,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舆图..."她压低声音,"恐怕早己在西北叛将手中。"
皇帝瞳孔骤缩。谢鸾音继续道:"三日前,臣妾在御花园捡到系着红绳的密信,上面写着'时机己到'。而那条红绳,臣妾今日在陛下的箭囊上见过。"
御书房陷入死寂。许久,皇帝松开手,声音冰冷:"你想要什么?"
"臣妾只求陛下彻查当年家父谋反一案,还谢家清白。"谢鸾音叩首,额间渗出鲜血,"至于皇后与贵妃,不过是陛下手中棋子。而这局棋,该换个下法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谢鸾音身上,她望着掌心檀木匣底部的刻痕,终于露出释然的笑。这一局,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