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尘挂断电话时，指尖微微发紧。他望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心跳却比刚才更重了几分。
那句“你觉得呢？”像一根刺，扎进他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夜色沉沉，楼下空无一人。可他知道，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洒进来，裴夏坐在座位上低头翻书，耳边却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裴夏和江墨尘……”
“好像是她家里出了问题，所以才故意接近江墨尘吧。”
“我看是她想借江墨尘的背景往上爬。”
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指节泛白。
林悦萱皱着眉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别听她们胡说！我刚刚差点跟人打起来！”
裴夏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我知道不是真的。”
“可是……”林悦萱咬牙，“这些话传得越来越离谱了，连老师都开始注意你们俩了。”
裴夏沉默了一瞬，目光扫向教室角落。
江墨尘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写作业，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她知道，他一定也听见了那些话。
午休时间，她走到他桌边，轻声问：“你有没有听到那些流言？”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平静，“听到了。”
“你不生气吗？”
“气有什么用。”他合上笔记本，声音冷静，“流言止于智者。”
裴夏咬了咬唇，“可我不想让你被误会。”
江墨尘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我不在乎。”
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难受。
放学后，两人并肩走出校门，裴夏忽然停下脚步，“我们去天台吧。”
江墨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她的马尾轻轻飘起。
她站在栏杆边，望着远处的天空，“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就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做题、一起吃饭……但现在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还要面对这么多外界的压力。”
江墨尘站在她身旁，没有打断她。
“我不是怕别人说我什么。”她继续说，“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误解，也不想你因为这些事变得不开心。”
江墨尘终于开口，“我没有不开心。”
“那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她转头看他，眼中有情绪翻涌，“你不难过吗？你不生气吗？”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我在等。”
“等什么？”
“等真相浮出水面。”他的语气很轻，但坚定，“如果只是误会，迟早会澄清。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裴夏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
江墨尘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些，“这不是还有你在吗？”
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我会一首都在。”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
两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首到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抹橘红。
回到学校时，流言己经蔓延得更广了。
有人当面问裴夏：“你是不是为了钱才接近江墨尘的？”
她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悦萱立刻站出来替她挡回去，“你们有证据吗？还是你们亲眼看见了？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嘴巴能不能积点德？”
那人讪讪地走开。
裴夏低声对林悦萱说：“谢谢你。”
“谢什么，我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林悦萱哼了一声，“要我说，肯定是有心人放出来的风声。”
“我也觉得。”裴夏皱眉，“但问题是，谁会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悦萱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会不会……跟你家最近的情况有关？”
裴夏心头一震。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
她回头，看到江墨尘站在不远处，神情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
“没什么。”她下意识地说。
江墨尘走近一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到底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些话？”
“还不知道。”林悦萱摇头，“但我们怀疑不是巧合。”
江墨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昨晚那个电话，对方可能认识你。”
裴夏一愣，“什么意思？”
“他说‘你觉得呢’的时候，语气很奇怪。”江墨尘看着她，“好像在暗示什么。”
裴夏心头一紧，“你是说……这个人知道我家的事？”
江墨尘点头，“有可能。”
林悦萱的脸色也变了，“这就不只是校园八卦那么简单了。”
气氛一瞬间凝重起来。
裴夏深吸一口气，“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让这些流言影响我们的生活。”
江墨尘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好。”
傍晚的风吹过教学楼前的梧桐树，树叶沙沙作响。
沈逸风抱着篮球从操场走过来，远远就喊：“喂，你们几个，干嘛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林悦萱瞥了他一眼，“你当然轻松，你没被全班议论。”
沈逸风一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传裴夏和江墨尘的流言。”林悦萱语气不善，“而且，还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沈逸风脸色瞬间变了，“谁干的？”
江墨尘淡淡开口：“还不知道。”
沈逸风皱起眉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裴夏点点头，“我们一定会查清楚。”
江墨尘看向远方，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无论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他低声说，“我都不会再让他得逞。”
风更大了，吹得他们的影子摇曳不定。
而流言，仍在继续发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