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来人啊！……你这厮们……来人啊！……”
“妈的！喊个毛啊？叫魂呢……？老实点，要不爷爷叫你好看！……”
济州府大牢中，一个小牢子不耐烦的看着，在大牢中还不老实的呼延灼，恶狠狠的喝骂道。
“节级……”
如若是平常，一个不入流的小牢子，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只怕呼延灼的大嘴巴子，早就招呼上了。
他娘的，真当老子的汝宁郡都统制，是假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面对小牢子的喝骂，现在的呼延灼，只得挤出笑脸，低声下气的求道。
“我这兄弟伤的厉害，还求节级开恩，寻些医药过来，呼延灼感激不尽。”
“医药……？呵呵……”
听了呼延灼的话，那小牢子呵呵一笑。
“这个容易，我和济州城中‘圣手堂’的掌柜的，最是相熟，几副医治内伤的草药，只是手到擒来。……”
“多谢！多谢节级大恩！小人铭记于心，永世不敢相忘！……”
听了那小牢子的话，呼延灼大喜，急忙躬身拜谢。
“慢来，慢来……”
见呼延灼忙不迭的躬身行礼，小牢子撇了撇嘴，面露不屑道。
“要我跑一遭也不难，纹银百两！只要百两银子的辛苦费，此事定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
“百两……”
听了小牢子的话，呼延这面色一紧。
百两纹银，他倒不是没有。
堂堂汝宁郡的兵马都统制，拿出区区百两白银，还是不成问题的。
关键是，现在这个时候，呼延灼去哪里找银子？
“我有！我还有些家私。……节级先去取药，待我出去，银子加倍奉还！”
“出去？哈哈……”
只是听到呼延灼的话，那小牢子哈哈大笑。
“你还想着出去？罢了，罢了。我也懒得与你个死人计较。总之，有银子就有药，没银子……，等死吧！……”
小牢子说着，摇摇头，转身出了大牢。
“你回来！……回来！……你这厮……”
“妈的！嘭！……”
眼看那小牢子身影转出了牢房，呼延灼狠狠一拳，砸到牢房的立柱上，只砸的立柱，瑟瑟震动。
不过，呼延灼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今，作为阶下之囚，他又能如何？
“咳咳……，兄……兄长，剩些力气……吧……”
牢房角落里，面色惨白，靠在墙角的韩滔，看呼延灼气急败坏的模样，咧嘴一笑，咳嗽两声，虚弱的说道。
“兄弟，如何了？”
见韩滔开口，呼延灼也顾不得拿那死物发泄，急忙赶将过来，看着气若游丝的韩滔，低声问道。
“呵呵……，咳……咳……”
韩滔一笑，又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斑斑血迹，自嘴角流了出来。
呼延灼大惊，急忙俯身，却被韩滔抬手挡住。
“咳出来了，反倒舒服不少，兄长莫要担心。”
擦了擦嘴边的血渍，韩滔轻松笑道。
只是，相比于韩滔的轻松，看着面色惨白的韩滔，呼延灼却脸色沉重。
回光返照！
这个词，猛地出现在了呼延灼的脑海中。
虽然不是专业的医师，不过呼延灼也知道，现在韩滔的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医治，只怕便是不死，将来也会成为废人一个。
“兄弟等等，我这就想办法，一定治好你！”
呼延灼咬了咬牙，便要起身。
不过，却被眼疾手快的韩滔，一把拉住。
“兄长还是省省力气吧。那牢子说得不错，你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谁会在乎？”
“我……”
听了韩滔的话，呼延灼下意识的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面色一变，也颓然的坐了下来。
呼延灼知道，这次自己连环马大败，全军覆没，高太尉那里根本无法交代，韩滔说得没错，自己两个己经必死无疑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着你，如果……如果你落在梁山泊的手中，只怕也比现在这般……强啊……”
看着自己这间牢房外，潮湿漆黑的走廊，呼延灼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韩滔却是洒然一笑，动了动身子，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
“兄长堂堂大丈夫，何必做这些小女儿状？我等军人，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若是早知如此，当初不做这个破官……，不就……好了……”
“当初……不做……，哈哈……，妙啊！哈哈……，咳……咳……咳咳……”
似乎被自己的妙语惊艳到了，韩滔越说越兴奋，又是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不出意外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兄弟，喝口水……”
呼延灼见状，紧忙递来了一碗水。
好在，沈正仲那厮还算精明，知道呼延灼，韩滔这两个，正是自己能够和高太尉搭上话的关键。
如果这两个死了，只怕自己也就和高太尉断了联系，便是自己上赶子巴结，人家高太尉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因此，沈正仲虽然不会给韩滔医治伤病，不过其他方面，倒也没有过分苛难。
至少，牢房中水还是有的。
“呼……”
一碗水下肚，韩滔好受了一些，擦了擦嘴角，长出了口气，又重新靠在了墙角。
看着外面黑洞洞的长廊，突然开口道。
“也不知道……，彭玘如何了？”
“彭玘……”
听到韩滔的话，呼延灼一愣。
说句实话，自从兵败后，他除了逃命，就一首被沈正仲关在大牢里，还真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此时，听了韩滔的话，呼延灼摇了摇头。
“只怕……再差，也就如咱两个这般了……”
“呵呵……”
韩滔苦笑一声。
谁能想到，自己三人原本还想借此机会，一鸣惊人，如今却落得了这般场景。
造化弄人啊！
…………
“快跑……，梁山泊贼人……打来了！……”
“梁山泊……”
“梁山……”
…………
就在呼延灼，韩滔两人，相对无言，愣愣发呆之时，大牢外面突然一阵大乱。
韩滔皱了皱眉。
“兄长，你听……，外面……好像是说，梁山泊打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