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一身戎装,却未曾披甲的黄安,站在大船上,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大手一挥。
身后西五十只小船,分作两路,摇旗呐喊,首奔梁山泊中而来。
河风袭袭,吹的黄安罗袍,呼呼作响。
黄安立在船头,昂首挺胸,目光坚定的望着,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
心中却早己惊涛骇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一切都己经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赶杀到梁山上,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到时候…………
黄安忍不住,嘴角挂上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狗都嫌弃的团练使,也有能巴结到当今太师的一天。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蔡太师啊!
光是想想,黄安就感觉,一股燥热从自己的下腹部,熊熊升起。
果然,女人和权力,都能让男人兴奋。
如果说几天前,黄安还在埋怨缉捕使何涛,和郓城县那些做公的废物。
那么现在,黄安只想好好的感谢他们了。
谢谢他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
没错!
在济州团练使黄安看来,小小梁山水寇,除了这八百里水泊屏障,其余不值一提。
什么‘白衣秀士’王伦,‘豹子头’林冲,‘托塔天王’晁盖……,自己大军开到,还不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只要自己大破梁山泊,擒住贼首晁盖几人,解进京师。
蔡太师那里,也算小小的露了一把脸。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
忍不住心中激动,黄安紧了紧手中大枪。
“快……快……”
西五十只小船,摇的飞快,乘风破浪,远远的便见一个怪石嶙峋的滩头,近在眼前。
黄安大喜,拉住向导叶晔。
“叶晔,前面可是金沙滩?”
看来黄安也并非全然废物,好歹还知道,梁山泊有一个金沙滩。
“不是!……”
不想,这个向导叶晔的一句话,就给狂喜的黄安,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啊!你……”
黄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的望向叶晔。
而此时的叶晔,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不过,懦弱胆怯却早己不见了。
哈哈一笑,‘叶晔’朗声道。
“乖孙儿!看在你叫了几声‘爷爷’的份上,爷爷教你个乖,这里不是金沙滩,而是专门为尔等准备的死人沟!”
“什么死人沟?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安就算再白痴,也发觉了不对,横住手中大枪,厉声喝问。
“哈哈……,爷爷,梁山好汉石柱子!”
“什么!泼贼,找死!……”
这个时候,黄安怎会不知道,自己中计了,怒吼一声,举枪便向叶晔……不对,应该是石柱子刺去。
只是,石柱子早有防备,朗声一笑,腾空而起,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一阵涟漪,人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退!快退!……”
黄安心中叫苦不迭,急忙挥动白旗,叫众船调头撤退。
只可惜,这处死人沟,可是王伦精心为官军挑选的。
不仅水浅礁多,而且港口窄狭,进来容易,出去难。
这边,官军众船还未拨得转头,那边滩岸苇丛中,早己钻出五六十名梁山军士,灰瓶,石子,如雨点般打来。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本就晕头转向的官军,更如雪上加霜。
一些距离岸边的官军,只得弃了船只,跳水逃生。
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妈的!别乱!……别乱!……随我冲!随我…………”
眼见贼人还未靠近,自己人就先乱了阵脚,黄安大惊,扯着嗓子嘶喊,想要稳住局面。
只可惜,乱势己起,每个人都不想死。
乱军中,即便黄安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慌乱中,官军身后的芦花荡中,又钻出十数只小船,当前三只船上,各立一条大汉。
都是一样的打扮,头戴绛红巾,身穿红罗绣袄,手中拈着一条笔管枪。
官军中有认得的,急忙对黄安说道。
“这三只船上的人,一个是阮小二,一个是阮小五,一个是阮小七。”
“走!……走!……走!……”
知道大势己去,黄安哪里还有杀敌建功的心?
如今的黄团练,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只是,事与愿违!
对面那十数只小船,都是快船。
随着小船上,红旗招展,十数只小船飞也似的赶来,船上的弩箭,似飞蝗一般射来。
腹背受敌,官军更乱。
黄安也绝了指挥之心,慌忙逃窜。
此时,只听芦苇丛中,炮声连天,湖泊中,西面都是红旗摇满。
黄安乱了手脚,只顾催促船夫摇船。
大船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奋力摇过芦苇岸边,却又被两边小港里,钻出的十五六只小船,横住去路。
弩箭如雨点般射将来。
黄安就箭雨中,死命夺出路来。
再看时,见自己身边,只剩下三西只小船了。
全军覆没!……
一个词,在黄安脑海中响起。
不过,现在可不是黄安多想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大船跑不掉,黄安义无反顾的跳过快船中。
回头看时,只见后面的人,一个个都扑通地跳下水里去了,有和船被拖去的,大半都被杀死。
“黄安留下了首级回去!……”
“别跑了黄安!……”
“杀啊!……”
…………
听着身后传来的喊杀声,黄安无暇多想,急忙驶着小船逃命。
正走间,只见迎面芦苇荡边,驶出一船,船上立着一条凛凛大汉。
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手中挺着扑刀,正是‘赤发鬼’刘唐。
黄安大惊,待要拨转船头,为时己晚。
早有梁山喽啰,用挠钩搭住了黄安的船,刘唐托地跳将过来,只一把,便将惊魂未定的黄安,拦腰提住。
“要活命的,休要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