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子!……
宋江心中暗叫了一声“晦气”!
要说现在宋江最怕见到的,无疑就是晁盖一伙。
而除此之外,第二怕见到的,就是这个阎婆了。
没有办法,只因为这婆子的女儿阎婆惜,如今是宋江养在外面的外室。
其实要说起宋江这个人,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为了自己可以不择手段,不过,却并非什么好色之徒。
无奈,只因平日里出手阔绰,被这阎婆盯上,再加上媒婆王婆子的巧嘴撺掇,况且那阎婆惜确实生得年轻貌美。
男人嘛!
谁不喜欢美女?
所以,一来二去,三推西就的,宋江也就应承了下来。
在县西巷内,讨了一所楼房,置办了些家火什物,安顿了阎婆惜娘儿两个,在那里居住。
宋江有的是银子,出手又大方,不出半个月,就给阎婆惜娘儿两个,置办了不少首饰衣服。
阎婆惜自然欢天喜地,对宋江伺候的也是无微不至。
不过渐渐的,阎婆惜对宋江就有些不耐烦了。
原因就因为,宋江平日里喜欢学使枪棒,对于男女床第之事兴趣不大。
一开始因为新鲜,可能还有些兴致,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新鲜感慢慢褪去,宋江就渐渐来的少了。
而那阎婆惜,十八九岁,正值妙龄,似水一样的年纪。
原本又黑又矮,其貌不扬的宋江,就不中那婆娘的意。
如今,这黑厮,更是连差事都懒得应付了,经常五六七天,不来一回。
阎婆惜空虚,寂寞,冷啊!
刚巧,有一次,宋江领着衙门同僚后司贴书张文远,来阎婆惜这里吃酒。
那张文远被人唤做‘小张三’,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平昔只爱去三瓦两舍,飘蓬浮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更兼品竹调丝,无有不会。
那阎婆惜本就是个酒色娼妓,又被宋江冷落,正是怨气滔天之时,一见这俊俏的张三,首比黑矮宋江强上千倍万倍,顿时心喜。
而那张三张文远,亦是个酒色之徒,勾栏常客。
一见那婆娘眉来眼去,十分有情,还能不知是何意。
暗暗记在心头,只等宋江不在时,便常来与阎婆惜厮混。
一来二去,两个打的火块一般热。
要说起这小张三,不仅年轻俊俏,于床第之事,更是个惯弄的,品竹调丝,无所不能。
首把阎婆惜欢喜的,春心荡漾,不能自己。
两相对比下来,又蠢又丑又无趣的宋江,更显蠢笨无能。
阎婆惜更加懒得应付他了,每次宋江过来,自然恶语相向。
宋江本也不与女色为念,也不愿自讨无趣,越发去的慢了。
况且,那小张三和阎婆惜成日里如胶似漆,夜去明来,街坊上的人都知了。
早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宋江的耳朵中。
只不过,这阎婆惜本就不是宋江明媒正娶的妻室,充其量不过一个外宅。
如今新鲜劲儿也过了,宋江也懒得与她惹气,己经几个月不曾登门了。
期间,这阎婆也累次使人来请,不过却都被宋江借事推脱了。
却不想,这次这个老婆子,竟然亲自来找了。
宋江不愿意见到阎婆,可是阎婆可是专门在此等候宋江。
见到宋江,阎婆一脸欢笑,赶将上前。
“押司,老身多日使人相请,押司贵人事忙,不能见上一面!便是那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请押司看在老身的薄面上,莫与她计较,老身自教训她与押司赔话。”
“今天老身有缘,得见押司一面,无论如何,押司也要同老身走一遭!”
其实,阎婆惜与张三的苟且,尽在这阎婆眼皮子下,阎婆岂会不知?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阎婆年轻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自然明白理解阎婆惜。
不过,那张文远是长得俊俏,也长了一张好嘴,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可是这些,当不了吃,当不了喝啊!
阎婆是个过来人,自然明白,自己的下半生要靠谁过活?
阎婆惜和张文远的事,阎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宋江这棵大树,绝不能松手。
宋江闻言,眉头更紧。
如果是平日,宋江可能还会和阎婆纠缠一番,不过今日,心情不爽的宋江,可没有纠缠之心。
面色阴沉的摆了摆手。
“我今日县里公事繁忙,摆拨不开,改日吧,改日我定去。”
说罢,宋江一摆袖子,转身就走。
阎婆也没有想到,宋江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忍不住面色一变。
不过,今天她本就是在此堵宋江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宋江离去。
紧忙上前,双手抓住宋江的衣袖。
“这个可使不得!老身女儿在家里,专望押司。还请押司念情,胡乱温顾她也好。”
“放手!……”
宋江一甩袖子,甩开了阎婆的手,不愿与其纠缠,皱眉道。
“我说了,今日公事繁忙,明日,明日准来!”
“明日……”
听到宋江的话,阎婆暗暗撇了撇嘴。
有道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明日……
明日老娘去哪找你?
依旧不依不饶,阎婆又扯住宋江衣袖,哭天抹泪道。
“到底是哪个嚼舌根子的,挑拨了押司?我们娘儿两个下半世,过活都要靠着押司。外人说的闲是闲非,都不要听他,押司自做个主张。我女儿但有差错,都在老身身上。还请押司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胡乱去走一遭。……”
不得不说,阎婆这招胡搅蛮缠,确实有效。
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宋江也总不好动粗,只得压了压火气,道。
“你不要缠我,我真有公事,分拨不开。”
谁知,这次阎婆是铁了心了,不请到宋江,誓不罢休。
听了宋江的话,阎婆嘿嘿一笑道。
“以押司的声望,便是误了些公事,知县相公也不会责罚与你。老身这回如果错过了,以后再难相逢。押司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与老身走一遭。”
“你……”
宋江头大无比。
不过也知道,今日如若自己不去,只怕这个阎婆真的会纠缠自己不放。
无法,只得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你放手了,我去便是!……”
………………
宋江不会想到,就是这次自己的无奈,将彻底打开,自己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