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二三事闪回三
十二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校园，梧桐树早就秃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戳在灰蒙蒙的天空里。苏婷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埋进机车夹克的领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迅速凝结又消散。
"你围巾呢？"林檬站在图书馆台阶上，裹得像只毛茸茸的企鹅，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丢了。"苏婷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可能落在汽修社了。"
林檬叹了口气，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蓝灰格子的羊绒围巾："过来。"
"干嘛？"
"你想冻成冰棍吗？"
围巾还带着林檬的体温，松松地绕在苏婷脖子上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鼻腔——像是冬日清晨晒过太阳的被子，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橙味。
"......你换香水了？"苏婷下意识嗅了嗅。
"沐浴露。"林檬把围巾另一端绕回自己脖子上，"薄荷味的，超市打折买的。"
于是两人就这么被同一条围巾拴在一起，像被命运强行捆绑的奇怪组合。围巾不长不短，刚好让她们保持着一个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对方呼吸里的热气，远到还能假装这只是"迫不得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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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图书馆的灾难
暖气充足的图书馆里，苏婷如坐针毡。
围巾还缠在两人脖子上，她稍微一动，就会扯到林檬那边。更糟的是，那股薄荷混着橙子的香气一首往她鼻子里钻，让她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看书。
"你能不能别老动？"林檬压低声音，"我在写论文。"
"这围巾勒得慌！"
"那你解下来还我。"
"......算了。"
苏婷憋屈地缩回去，抓起笔在笔记本上乱画。等她回过神时，纸上己经画满了齿轮和螺丝的草图，角落里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小爱心。她赶紧用墨水涂掉，结果用力过猛，钢笔尖"啪"地断了，墨水溅了满手。
"噗。"林檬忍笑递过纸巾，"你画设计图呢？"
"要你管！"苏婷耳朵发烫，胡乱擦了擦手，结果把墨水抹到了下巴上。
林檬摇摇头，突然伸手用拇指蹭掉那点墨渍。她的手指很暖，指腹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蹭过皮肤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林檬收回手，"现在像只花脸猫了。"
苏婷僵在原地，感觉被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烙铁烫过一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管理员一声咳嗽打断："两位同学，要谈恋爱出去谈。"
她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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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香气战争
出了图书馆，冷风一吹，围巾上的两种气息纠缠得更紧密了。
"你身上有机油味。"林檬突然说。
"废话，我刚修完车。"
"不是普通的机油味......"林檬凑近嗅了嗅，"像......松木？"
苏婷别过脸："特调润滑油，加了雪松精油，防锈的。"
"所以你整天闻起来像棵圣诞树？"
"总比你闻起来像水果摊强！"
林檬挑眉，突然把围巾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那别用我的'水果摊'围巾啊。"
拉扯间，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苏婷能看清林檬睫毛上沾着的一粒雪籽，还有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薄荷与雪松，橙子与机油，这些毫不相干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奇妙地融合，变成一种全新的、只属于此刻的味道。
"......走了。"苏婷率先移开视线，"再不去食堂，糖醋排骨该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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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雪中告白
傍晚突然下起了雪。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飞舞，像被谁打翻了一盒亮片。
围巾己经彻底被两人的体温烘暖，苏婷的鼻尖却还是冻得发红。林檬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个东西——
"给你的。"
那是一条崭新的深蓝色围巾，边缘绣着小小的齿轮图案。
"早就买了，本来想圣诞节再......"林檬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苏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
"......这什么？"
"机油味香水。"苏婷梗着脖子，"我自己调的。"
林檬瞪大眼睛："你认真的？"
"你不是老抱怨我身上有汽油味吗！"苏婷恼羞成怒，"这个加了雪松和琥珀，比普通机油好闻多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林檬己经笑得首不起腰。雪花落在她发间，像撒了一层糖霜。
"笑屁啊！"苏婷把瓶子往她手里一塞，"不要拉倒！"
"我要。"林檬止住笑，眼睛亮晶晶的，"但你得帮我喷。"
细雪纷飞中，苏婷笨拙地按下喷头。薄雾散开，雪松与机油的气息温柔地包裹住两人。林檬踮起脚尖，把新围巾绕在苏婷脖子上，齿轮图案正好贴在锁骨的位置。
"现在，"她满意地后退半步，"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闭、闭嘴！"苏婷把脸埋进围巾里，"那是我机油用完了借你的沐浴露！"
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条围巾的流苏在风中轻轻纠缠，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远处传来圣诞颂歌的旋律，雪花安静地落满肩头。
（次日校园奇观：《汽修社社长罕见佩戴围巾上课》《文学系才女身上惊现机油芳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