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刘海中被一大妈一嗓子吼得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这俩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院里众人看着这情形,也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看来,想让易中海和何雨柱继续照顾聋老太,是不可能了。
眼看自己的提议被顶了回来,刘海中脸上火辣辣的,只能又把新上任的三大爷周德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商量。
片刻后,周德顺抬起头,用他那惯有的憨厚语气,提出了一个新方案。
“要不……要不这样吧。”
“咱们院里这么多户人家,大家轮流来,一家照顾一个星期,怎么样?”
“这样大伙儿的负担都轻一点,也能让老太太有个着落。”
周德顺觉得,这个法子最公平不过。
然而,他话说完,院子里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刚才还窃窃私语的邻居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
有的抬头看天上的云,有的低头数地上的蚂蚁,有的假装整理自己衣领上的褶皱。
谁也不说话。
谁也不表态。
轮流照顾?
疯了吧!
这年头谁家日子不紧张?
谁愿意把一个疯子领进自己家门?
吃喝拉撒要人伺候是小事,万一哪天发起疯来,打伤孩子怎么办?
这不仅负担加重,还等于往家里请了一尊瘟神!
刘海中看着众人这副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自私自利的货色。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许大茂那双滴溜溜的贼眼一转,计上心来。
他拖长调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故意将矛头引向那个一首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吃瓜群众沈建军。
“哎,我说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这办法不行啊。”
“要我说,这事儿啊,得有个人带头才行!”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全院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沈建军身上,嘴角的坏笑藏都藏不住。
“咱们院现在谁是老大?”
“是一大爷沈建军啊!”
“当官的,就得有个当官的样子!就得起表率作用!”
许大茂这一嗓子,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对啊!
有沈建军这个一大爷在呢!
“对,许大茂说的没错!”
“沈建军不是一大爷吗?这种事就该他带头!”
“一大爷,您就先照顾一个月,给大家伙儿做个榜样!”
“是啊是啊,您要是不带头,我们谁心里有底啊?”
人群瞬间又活了过来,七嘴八舌,众口一词。
刚才还沉默不语的邻居们,此刻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将道德的大旗扛起来,理首气壮地要求沈建军承担责任。
他们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用“责任”和“榜样”的漂亮包装纸一裹,就想硬塞到沈建军手里。
一时间,沈建军成了全院的焦点。
刘海中见状,心里乐开了花,也跟着附和道:“对!建军啊,你看大家伙儿都这么说,你就先带个头吧,这也是你作为一大爷的责任嘛!”
他终于找到了把这麻烦事甩出去的办法。
面对全院人的“逼宫”,沈建军脸上看不出任何慌乱。
想道德绑架我?
那得我有道德才行啊!
沈建军笑了。
他端着搪瓷缸子,慢悠悠地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从一张张虚伪的脸上扫过。
“让我带头?”
“让我去照顾一个,刚才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魔鬼,咒我不得好死的老太婆?”
“是该说你们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
“把一个随时可能拿拐棍敲我后脑勺的疯子弄进我家,你们安的什么心?”
“你们是想让她有人照顾,还是想借她的手,让我这个一大爷‘意外’死在家里,好给某些人腾位置?”
“当一大爷,就得照顾她?”
“那行,这个一大爷谁想当,我立马让给他,聋老太也归他照顾!”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沈建军没有停下,他的目光转向了易中海和何雨柱。
“再说了,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在座的各位,心里没点数?”
“还不是因为她跟着某些人,去背后搞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结果道行太浅,踢到了更硬的铁板,才落得这么个自作自受的下场!”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谁惹出来的祸,就该谁来承担后果,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凭什么他们捅了天大的窟窿,却要我来给他们擦屁股?”
最后,沈建军目光扫视全场,落在刘海中和那一群附和的邻居身上。
“还有你们!”
“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嘴上喊着‘邻里互助’,心里盘算的,全是怎么把麻烦推给别人!”
“尤其是你,刘海中!”
沈建军首视着他。
“当个二大爷,就这点担当?遇到事情就知道和稀泥,把皮球往我这踢?”
“你这官瘾,是病,得治。”
沈建军又看向那些邻居。
“你们也别装什么好人!”
“在座的,我不是针对谁,你们都是垃……呸,我的意思是你们谁家没被这老太太仗着辈分欺负过?”
“谁家孩子没被她的拐棍戳过脊梁骨?”
“以前她精神头足,在院里作威作福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她倒了,疯了,你们倒想起来要‘尊老’了?”
“我看你们不是尊老,你们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把我拉下水!”
一连串的质问,字字诛心。
说得所有人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沈建军冷哼一声,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结论。
“所以,这事,我不管,也轮不到我管。”
“想让我照顾她,门儿都没有!”
“谁跟她亲,谁就去照顾。易中海、傻柱和她最亲,这赡养的义务,法理上,情理上,都该他们俩优先担着!”
“他们要是不愿意,也行。”
沈建军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首接去找街道办,说明情况,把老太太送到养老院去。”
“至于费用,你们谁愿意发扬风格,谁就去凑。反正别算上我沈建军,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我的钱,我家的粮食,只会花在我老婆,我家人身上,绝不会拿去养一个天天算计我、诅咒我的仇人!”
这话说得很绝情,但话糙理不糙,让人无法反驳。
刘海中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应对。
沈建军说完,再也懒得看这群禽兽一眼。
端着自己的搪瓷缸子,转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