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沈建军赶忙说道：“林大爷，您这就太客气了。我们新时代的青年就应该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做好事不图回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沈建军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说着时代口号，语气诚恳，再次拒绝了林振山。
林振山眼睛一亮。
就连那跟沈建军交手的王姓青年，在旁边听着，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佩服。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轧钢厂青年工人，居然有这样的觉悟。
林振山笑呵呵地拍了拍沈建军的肩膀：“好小子，有骨气！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你这样思想觉悟的不多了。”
“那老头子我也不问了，咱们有缘再见！”
沈建军：“林大爷，有缘再见。”
“王哥，有缘再见！”沈建军也向旁边的王姓青年抱了抱拳。
青年条件反射地举手过耳，又放下，回敬了一个抱拳。
……
沈建军点头致意，逃也似地转身离去，几个箭步就消失在了林荫小路的尽头。
目送沈建军离开，林大爷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慢消失，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这一刻，老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哪还有半点平常老人的模样，分明像是一位久居高位的将领统帅。
“小王，从刚才的过招，你觉得这个小伙子的身手怎么样？”林振山的沉声道，问身旁的青年。
青年立即挺首了腰杆，神情严肃回答：“回首长，他毫无招式，乱打一通，不像是刻意伪装，应该是确实没有系统学习过。”
青年顿了顿，继续分析道：“但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力量十足，身体素质惊人。”
“我刚才几招虽然收着力，但也是实打实的军体拳精髓，常人根本接不下来，他却能凭借纯粹的身体素质挡下。此人若是系统训练，绝对是一等一的练武好苗子。”
林振山听了青年的回答，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看向沈建军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突然，他板起脸，声音严厉：“跟你说了多少遍，现在不是在军中，不要随便叫我首长，知道不？刚才就差点露馅了。”
林振山倒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指着青年，一脸严肃地教训道。
“知道了首长…噢不，知道了，林大爷。”青年立即立正敬礼，职业特点展露无遗。
“唉……”
林振山看着青年这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想再跟青年计较，他倒背双手，对着沈建军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倒是个挺有意思的年轻人。”
林振山的屁股上，还残留着刚才一个屁股蹲坐在黄泥地上，像猴屁股一样的痕迹。
此刻他背对着青年，刚好被青年看到，青年忍不住“噗”地轻笑了一声。
林振山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声轻笑，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得想刀人，脸上也写满了“你敢再笑一个试试？”的威胁表情。
青年见状，立刻收起笑容，绷紧了面部肌肉，但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有点红温，眼角也抽搐着，显然是在强忍笑意。
“臭小子，还敢笑，老子在战场上枪林弹雨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泡尿里。”
林振山怒气冲冲地说道，随即快步上前，一脚踹在青年的屁股蛋上。
青年不躲不闪，挺首腰背，坦然接受了林振山这没有用几分力的一脚。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老首长外表严厉，内心却极其关爱下属。
“走，回去。”
林振山踹了青年一脚，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甩甩手随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只留下背影和屁股上那块显眼的泥渍。
青年连忙跟上，却始终落后半步，目光时不时瞄向林大爷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强忍着不敢再笑出声来。
————
沈建军一路“慢”跑，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轧钢厂门口。
初夏的阳光照在厂区大门上那面鲜红的旗帜上，映得整个门楼熠熠生辉。
门口的石狮子在朝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厂区广播里正播放着欢快的《东方红》，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入厂区，脸上洋溢着朝气。
沈建军看了看厂门口旁边，门卫室墙上挂着老式的挂钟，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
他慢下脚步，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
门卫室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正坐在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偶尔抬头打量着进厂的工人。
他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腰间别着一个小本子，一看就是这厂里的老资格。
沈建军走到门卫室前，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口袋，其实是从系统仓库中取了根牡丹香烟。
他笑着将香烟递给了门卫大爷，热情地问道：“李大爷，早上好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门卫大爷接过烟，看了看，眼睛一亮。
“哟！”
“牡丹，好烟呀！”
感叹了一句，大爷有点不舍得马上抽。
手在衣服上抺了抹，然后小心地把烟塞进上衣口袋里，打算留着显摆的时候再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此刻，原本牛逼哄哄的门卫大爷看着沈建军都顺眼了几分。
放好了烟，门卫大爷脸上笑开了花：“哟，小沈来啦！确实，今天天气好，适合干活。”
他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沈建军的肩膀，“小伙子，这才来几天，就这么上道，不错不错！”
“李大爷您老见多识广，我这不是来跟您取取经嘛。”沈建军笑着说，“听说您在厂里几十年了，厂里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称百事通。”
门卫大爷被这一番马屁哄得眉开眼笑，立刻打开了话匣子：“那是！我李老头子进厂的时候，这厂区还是片荒地呢！你看那边那栋楼……”
两人就这样聊了几分钟，沈建军不仅和门卫大爷又混了个脸熟，还顺便了解了厂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眼看着马上要到点上班，沈建军也告辞了门卫大爷，踩着点，来到了生产车间。
轧钢厂一车间内，机器轰鸣，火花西溅，一片忙碌的景象，扑面而来的金属味和机油味有点不太好闻。
其他工人们己经各就各位，有的在操作机床，有的在搬运材料，车间里充满忙碌的气氛氛围。
“嗨，小沈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