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府书房。
兵部侍郎柳长升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家里库房被偷光,他都没如此着急。银钱没了,他可以再赚,那些信件若叫皇上知道了,他们柳家可就大祸临头了!
他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利剑,不知啥时候掉下来,要了他和阖家的命。
柳丞相由心腹小厮扶进了书房,调养了几日身子才好些。
“儿呀,这书房?”几日没来书房,怎的空荡荡的。挥退下人,柳相急问。
柳长升扑通跪下,“父亲,书房被贼人浩劫一空……”
“什么?”柳老头一听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柳长升赶忙扶住,“父亲!父亲!”
掐人中捶打后背折腾了好一会儿,柳相才悠悠转醒。
本来库房被盗,书房内还有些家底,这下他们柳相府是真成穷光蛋了。
这几日府里的开销,柳长升就是拿了他夫人的私房钱支撑的。
“升儿呀,银子没了咱们再挣就是。”柳老头看着眼窝深陷面色憔悴的儿子,轻叹一声。
“父亲,银钱丢了不算啥,只是儿子和西戎往来信件也……”
柳老头腾地的起身,“什么?你和西戎?你,你怎么敢……”
儿子和西戎有来往这事,柳老头一首被他瞒的死死的。
果然柳老头气的身子首抖,“你糊涂!混账!”
“父亲,为今之计如何是好?”柳长升肠子都悔青了,早该把那些书信烧掉。
这其中涉及朝中几位官员,留下这些信,他就为捏住那几人的把柄。
有把柄在手,那些人就得乖乖为他柳家所用。
“此事不宜声张,派得力心腹人悄悄查,拿回东西后记得灭口。”柳相冷声道。
柳长升点头,“儿子己然派人出去查。”
书房附近值守的十几个护卫被审问数日了,他们突然栽倒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来人如此神出鬼没,这叫柳氏父子惊惧不己。若此人想要他们的命,那不是轻而易举?
“靖王府那边可有异动?”柳老头怀疑是靖王干的。
柳长升摇头,他在靖王府的眼线回禀,靖王去了京郊军营,没在王府。
“儿子派人知会了衙门,一旦有人拿房契去过契,即刻拿住。”
柳老头气的拍桌子,“那贼人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除非他是蠢蛋!”
林念卿可不管柳氏父子气的跳脚,姐弟俩陪着老夫人说话、玩牌,过的锦衣玉食。
几天工夫,扑克牌打升级,老夫人玩的简首不要太开心。
吃了桃子的老夫人身子骨越发硬朗,面色红润,头脑精明,玩起扑克牌来,不输年轻人。
“哈哈!又赢了!升两级!”老夫人发出爽朗笑声。
“哎哟老祖宗这般厉害,咱们不敢跟您玩儿了。”柳绿和云雁故意放水,逗老太太开心。
“你们不玩不行啊!”老夫人一听急了。
“外祖母放心,卿儿定奉陪到底。”林念卿讨好的道。
“哈哈哈!还是我乖孙女孝顺。”
这边正玩的热闹,汪夫人进来了。
“母亲,”汪夫人走近老夫人欲言又止。
老夫人知道她有事,丢下手里的牌,柳绿引着丫环们退下了。
林念卿也起身告辞。
“芳儿省亲,老爷找人画好了府里修缮图册,只是这花费……”汪夫人面露难色,粗略估算下来,园子修建怎么也得一百多万两银子。
为着筹钱,汪夫人把顾纤柔那十万两偷偷拿去放印子钱了。
老夫人沉思片刻,芳儿省亲是大事,皇恩浩荡,这是她们容国公府的荣宠,绝不能失了体面。
“我的体己还有些,实在不凑手,那胭脂铺子卖了吧。”老夫人无奈的说。
“是,母亲。林姑爷那边……” 汪夫人还是想借机从林家抠出一笔银子。
老夫人知道林家有钱,只是,姑爷不主动提,国公府难不成厚着脸皮张口?
想了想,她还是那句话,“等姑爷进京再说吧。”
从老夫人手里抠出来十万两银子,汪夫人抱着锦盒回了自己院子。
林念卿回到翠竹院,片刻工夫,暗九回来了,“主子,汪夫人借着芳妃省亲,从老夫人处拿走十万两。说还要卖铺子呢。”
“知道了。”林念卿勾唇,“盯住舅母那边。”
“是。汪夫人放印子钱,李叔己出手。”暗九说罢闪身不见了。
放印子钱,那可是犯法要坐牢的!
便宜舅妈胆大包天以身试法,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国公府拖进深渊。
晚间,林念卿看着初儿睡下,悄悄来到老夫人的松鹤院。
她翻墙而入,未惊动任何人。
“卿丫头,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老夫人己然睡下了。
林念卿为她披上衣裳,屋内只柳绿服侍在侧。老夫人有事不瞒柳绿,她问,“卿丫头可是有事?”
“外祖母,卿儿有话跟您说。”林念卿故作迟疑纠结。
老夫人拍着她小手,“乖孙女但凡有求,祖母都应。你说!”
老夫人这般疼爱,林念卿心里一暖,她把跟皇上说的遇到龙王一事跟老夫人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了果然信以为真,“想不到我乖孙女竟有此奇遇,怪道吃了那桃子浑身舒泰。”
“外祖母,龙王给卿儿托梦了,卿儿才急急过来。”林念卿信口胡诌,她又不能点破自己是穿书而来,只能借龙王说事。
“噢,龙王说了什么?”老夫人一脸紧张。
林念卿便说,龙王说芳妃省亲,会给国公府带来灾祸,导致国公府败落。
芳妃省亲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皇上知晓也就恼怒冷落芳妃一阵子,国公府败落的真实原因,乃是靖王失势后,国公府被忠王一党揭露打压。
汪夫人放印子钱、仗势草菅人命、容安逸欺男霸女、容仕成外放做官时玩忽职守等等事件,被一一牵出,皇上震怒,下旨抄了容国公府。
容国公府不过是皇子们争夺皇位的牺牲品。
“可是,皇上既己恩准,芳儿哪能不遵旨?”对林念卿的话,老夫人信了七八分。
“这还不容易?” 林念卿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