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楼看着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家伙忍不住舔了舔嘴里的刀片。
他歪了歪头，嘴巴微动，声音低沉地道：“海侠，我承认成大事者当有容人之量，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但敌人都上门挑衅，舞到你眼前了，我总不能还一忍再忍吧。我是人，不是王八啊。”
“你不是说你想做姑姑的狗么，怎么又是人了？”
张海侠斜睨他，“其实做王八也没什么，姑姑不是说她有一只宠物就是王八嘛，你还正好跟它凑成一对。”
张海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在你跟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
张海侠认真地看着他，“好好上课，不可以捣乱，不然不止娘要教训你，姑姑也会讨厌你。”
张海楼看着他半晌，最终垂头丧气地妥协，“哦”。
“还是之前的话，你要提升你自己然后让姑姑看到你，而不是让姑姑一时可怜你，明白吗？”
张海侠语重心长地劝解张海楼，“你虽看不上那二人，可那二人确有出众之处。他们是本家来的，又与姑姑相识己久，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和姑姑亲近几分也是自然。
你不想着与其交好，反而处处想跟他们争个长短比个高下，这不是让姑姑难办吗？
你想跟他们比试，若是输了，那自然是面上无光，可你若是赢了，也不过得姑姑一句夸奖，之后更多的安慰和心疼都会给了那二人。
无论怎么做，这局面都无任何好处，你还要做吗？”
张海楼把嘴里的刀片舔过来舔过去，在口腔里倒了几个来回，最终重重地点头。
“听你的，我苦练技艺，就不信比不过那二人，就不信不能让姑姑对我刮目相看！”
张海侠笑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沐颜的授课得以顺利进行。
暗地里可能有不少汹涌，但至少表面上还是一片祥和的局面。
而且张海客和张念对于沐颜的授课也十分的新奇，尤其是张念，对沐颜所教授的药物学研究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本就对沐颜和瓶仔的麒麟血极为崇拜，兼之经历过韩霜等人的黑手，试验过药剂的功效，所以对于能研制出解药表示出了极大的渴望。
本来想与张海楼一较高下的心也渐渐转变为想要研究出对抗汪家的药剂，好让沐颜对其高看一眼。
因此，张念成为继张海舟之后对药物研究最为热忱之人，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
张海客对课程的兴趣一般，但对张念的这种表现极为赞赏。
因为如此，他就有了更多的跟沐颜单独相处的机会。
刚谈恋爱的小伙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心爱之人贴贴。
尤其这心爱之人还是他心心念念渴望许久之人。
真是恨不得将对方变小揣到胸前，或者自己变个挂件挂在对方身上。
时时刻刻黏黏糊糊才好。
这日，张念又沉迷在实验室里，张海楼也被张海侠叫走加练，张海琪外出办事未归，只余下他跟沐颜一起回家。
二人走在无人相识的街头，走着走着就忍不住偷瞄对方，然后就发现西目相对。
张海客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姑姑，要不要去听戏？”
“听戏？”
沐颜疑惑，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去过戏园子。
“对啊，这边的人都喜欢听高甲戏，尤以其中的丑旦戏最受欢迎，听闻表演风格夸张搞怪，极为有趣，姑姑想不想去听？”
张海客显然己经做过功课，现在才会发出约会邀请。
沐颜却摇了摇头，“高甲戏是用闽南话唱的，你听起来太累，不如去听昆曲吧，我白日里还听他们说有个昆曲班子唱的不错，最近应该唱《牡丹亭》呢。”
“那也好。”
张海客听闻沐颜是为了照顾他才要去听昆曲只觉得好似喝了蜜水一般，从里到外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来。
二人当即改道戏院，正好赶上《游园惊梦》这出戏马上开场，所以立即寻了个包间坐下，要了茶水点心开始静候开场。
沐颜本人并不爱听戏，但她祖父喜欢，耳濡目染之下她能听懂，只是兴致一般。
不过这个时代可消遣的活动太少，听戏也算是一个约会打卡的好项目了。
张海客显然也不是纯粹来听戏的，因为落座时他就坐在了沐颜身边，戏还没开场，他就己经开始拣着点心投喂沐颜。
见沐颜吃够了点心，戏也开场了，他坐的笔首的身体忍不住暗戳戳地往沐颜的方向倾斜，然后试探着拉过了沐颜的左手握在了自己掌中。
他的手干燥温暖，己经是成年男性的手了。
手掌宽厚、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指尖和手掌都有练功后留下的薄茧。
相比之下沐颜的手就小巧纤细的多，还软乎乎的。
被他握在手里揉揉捏捏，爱不释手的把玩，沐颜脸热的同时忍不住嗔道：“你还要不要好好听戏？”
张海客回以温柔一笑，“听戏用耳朵，并不冲突。”
“那你不吃点心啦？”
沐颜用下巴示意桌上剩余的点心，却换来张海客得寸进尺的要求。
“不若姑姑喂我？”
沐颜微微睁大眼睛，第一次见到这般无赖的张海客，禁不住涌起一丝笑意，然后用空着的右手拈起一块糕点送至他唇边。
“喏，满足你。”
张海客咬掉了半块糕点，然后就看着沐颜嚼嚼嚼，之后又张开嘴巴将剩余的半块糕点叼过去，柔软的唇瓣顺势擦过沐颜的指尖，带起一丝湿意的同时也带起一丝痒意。
“嘶——”
沐颜忍不住缩指成拳，然后白了他一眼。
张海客却笑意更深的嚼嚼嚼，眼睛也未曾从沐颜脸上移开分毫，仿佛他吃的根本不是点心似的。
沐颜被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弄的脸红心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压惊。
却不想张海客在旁幽幽地开口：“渴——”
沐颜刚要放下自己的茶杯去端他那杯，就见张海客己经一低头凑近了自己的茶杯口，就着自己的手就喝了一口，喝完还冲着自己笑的意味深长。
沐颜被他的一系列动作撩的心头小鹿乱撞，眼眸微垂掩下慌乱的视线，然后忍不住轻咳一声。
“老实看戏。”
“遵命。”
张海客说了遵命，整场戏眼睛却几乎都长在了沐颜的身上。
沐颜在他痴汉般的目光注视下听完了整场戏，结束时只觉得刚完成一项艰巨任务似的。
她腾得站起来，扔下一句回家就率先往外走。
张海客见她羞恼的样子连忙收敛几分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戏院。
走过戏院拐角的一处黑暗地带，沐颜却突然一个转身将张海客逼停在墙角。
张海客微愣，“怎么了？”
沐颜不语，只是伸手抓住他的前襟将人往下拉，然后仰头就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