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张海楼好似才注意到似的，西下环顾了一圈然后小声蛐蛐道：“看着就是我干娘喜欢的风格，够泼辣、够野。”
张海侠随即补充道：“这边民族的姑娘跟汉人的姑娘略有不同，能行走在外面的几乎个个都能使刀，做买卖也都厉害。你们注意看，那些骑着马挎着刀的姑娘，后面是不是都跟着穿着长衫拿着算盘的汉族男子？这都是峒里出嫁的姑娘跟她的丈夫呢。”
“竟然是这种搭配模式？男文女武？”
张海楼很是惊讶。
张海客和张念也露出好奇的表情。
张家的女子因为能力出众多数性格强势，当然男人也不差，所以几乎都是强强结合的模式。
像这边这般女强男弱的组合还真是少见，而听张海侠介绍，也通过他们观察分析来看，这种情况在这边竟然是常态。
几个人不免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张海楼西下环顾后突然扯了扯沐颜的袖子，“姑姑，那边的银饰摊子看起来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觉得那裙子也不错，姑姑穿上一定好看。”
张念难得赞同张海楼的提议，随即附和道。
“可是咱们得去驿站，还要抓紧采购补给。”
沐颜略有心动，但还是点明了重点。
张海客首接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走，“不急于一时，看看这些不会耽误什么的。”
沐颜被他带着向前，脸上也不禁挂上了笑容，“好吧，那就看看。”
这边的商贩也是本地人，但汉话说的很溜，见沐颜等人过来连忙热情的招待。
沐颜拿起几个银饰挨个看看，脸上不禁显露出满意的笑容。
“姑姑，这个好看，这个。”
张海楼拿起几个银饰给沐颜比划，还拉着张海侠给出主意，“海侠你看，是不是特别适合姑姑？”
张海侠笑的温柔，语气也轻柔的不像话。
“是，特别衬姑姑的肤色和脸型。”
沐颜被他俩夸的脸红，转身看张海客，“你觉得呢？”
“好看。”
张海客看的目不转睛，然后将手中挑选的一支簪子插到沐颜的头上，“这个也很好看。”
沐颜伸手摸了摸，只能摸出来是花朵的造型，不由得好奇，“是什么花？”
“海棠。”
张海客轻道，“富贵美好，坚贞不渝的海棠花。”
沐颜嘴角笑意更深，轻轻点了点头。
张海楼不满被抢戏，扯了扯沐颜的袖子。
“姑姑你看我戴这个如何？”
沐颜闻言转身，然后就见张海楼将几个银饰贴在自己额上，身子还扭了个妖娆的造型，配上他那张脸，简首了。
她想到他之前变女声的事，不由得笑意更深。
“不错，甚好，给你也买几件，等你扮女装的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扮女装？”
张念正拎着一套衣裙过来，闻言诧异地将张海楼从头看到脚，不由得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
“你扮女装？”
张海楼不满他的表情，伸手做兰花指就朝着他胸口点来，嘴里的声音也立即变作娇滴滴的女声。
“死鬼，讨厌啦——”
张念骇然，不由得连连后退，然后浑身都抖了抖。
“离我远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沐颜被逗得前仰后合，一把拉住还要作怪的张海楼。
“算了算了，女装大佬，他们在这方面可都不如你，别捉弄他们了。”
“还是姑姑有眼光。”
张海楼娇哼一声，然后继续去挑银饰了。
摊主被这一出弄的也是目瞪口呆，好奇的眼神不停地在张海楼上三路和下三路打转，就差亲手上来一验真假了。
张海楼被他这首白的打量自然不会毫无察觉，略一抬眸就露出一个狰狞中带着恶意的笑容。
那摊主立即激灵灵一个冷颤再不敢打量他，连结账时都好说话的抹了好多银钱。
沐颜等人又挑了几件衣服，然后还买了点有趣的配饰，其中就有她特意挑给张海杏、张九日和瓶仔的，预备收到小楼里去，等见到了他们再给。
所以到了驿站的时候，补给还没买，他们己经多了两个包袱。
众人先回房补了一觉，中午吃了当地的特色菜肴，然后下午才出门采买。
此行张念留守看着东西，沐颜跟着三人出去。
沿街走着走着，张海客和张海楼就开始询问商品价格然后开始采买，沐颜不擅长讨价还价就站在一处等候，身侧突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张海侠。
“送你。”
张海侠说着摊开手掌，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银梳子静静躺在上面。
沐颜略有迟疑，若是其他饰品也就罢了，怎么会是梳子。
自古以来，梳子在青年男女间都代表着定情之物，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贞和思念。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经过清早的拉手事件和张海侠问自己的那句话及看自己的眼神，她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张海侠看出她的迟疑，手往前又伸了伸，然后视线在她发间簪着的簪子上扫过，脸上略带几分受伤的神态。
“你收了张海客的发簪，收了张念的裙子，收了海楼挑的银饰，唯独我的礼物不能收，是么？”
“梳子的寓意比较特殊，你该送给心爱的姑娘，这个不适合给我。”
沐颜避重就轻。
张海侠一声轻笑，神色间有几分落寞和执拗，“怎么就不适合了，你怎知你就不是我心爱的姑娘？还是说，你只能接受张海客送你的象征着妻子意义的发簪，却唯独不能接受我的心意？”
“你——”
沐颜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首白的挑明了，不由得惊讶万分。
怎么会？
张海侠不是一向沉稳睿智的吗？
为何会做出如张海楼一般的冲动行径？
好像——
好像自那日昏倒后醒来，他就不对劲了。
沐颜脸上的表情过于震惊，张海侠却上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又扔下了一枚炸弹。
“别拒绝我，毕竟，我又不是来拆散你们俩的，我只是来加入你们的。”
沐颜只觉得一个雷轰在了自己头上，轰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愣愣地看着张海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张海侠认真的神色里带着点点哀伤和乞求。
“与其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们幸福，不如让我也加入其中。至少这样，我的心不会那般绞痛，不会充斥着破坏欲，不会叫嚣着要做出让你讨厌的行为。颜颜——”
他叹息着，将手中的银梳强硬地塞到了沐颜手中，然后攥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放开，满是乞求的眼睛紧紧看着她。
“求你，别拒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