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薇一下子就被沐颜带着哭腔的惊恐声音惊醒,翻身下床就扑到了沐颜床边。
“怎么了?做噩梦了?”
沐颜胸口剧烈的起伏,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神情恍惚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让她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张海客,找到他,阻止他,快!
门外也随即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了?”
是张泯山的声音,清冷中透着点焦急。
张凌薇见沐颜穿着并未有不妥之处,刚要起身去开门,却见沐颜一掀被子就下了床,疾风一般的开了门冲向了外面。
“姑娘——”
张凌薇吓了一跳,紧随其后冲了出去,然后就见到了惊讶的一幕。
沐颜几乎是扑到了听到动静过来的张海客怀里,不顾他惊讶担忧的目光抓着他的手仔细地查看他的发丘指,然后又急切地去摸他的右眼角,似乎在确定什么。
有人恰好点亮了油灯,即便如此,沐颜还是凑得极近,整个人几乎都扒在了张海客身上。
“都在,都在。”
沐颜梦魇一般的低喃。
张海客顶着众人充满压迫的目光动都不敢动,只能任由沐颜摆弄,然后压低声音担忧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睡觉魇着了?”
“我倒情愿这只是个噩梦。”
沐颜慌乱无措的眼神紧紧盯着张海客的双眸,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张海客再也忍不住,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伸手圈住她,安抚地轻拍沐颜的后背。
“是预知?别怕,无论是什么都还没发生呢,我现在好好的呢,别怕,乖,冷静……”
沐颜被他一下一下的拍背安抚住了情绪,但一想到预知梦境里那惨烈的画面就忍不住心颤,一把抓住张海客的右手捏着那两根发丘指严肃道:“不可以切掉它,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知道吗?”
张海客被她话里的信息量惊到,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动它们。”
“还有这颗痣。”
沐颜的手抚上他眼角的那颗泪痣,“我看见你亲手剜掉了这颗痣!”
“不会的,不会的。”
张海客连连作保。
沐颜这才惊魂未定的闭嘴,然后整个人腿软地往下溜了一下。
张海客连忙抱住她,然后一伸手抄起她的腿弯就将人横抱了起来,大步迈进了屋子将人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抖开一边的被子将沐颜整个包裹起来。
被留在外屋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挨一个的进了沐颜的屋子。
“到底怎么了?”
张泯山出声询问。
“做了个噩梦。”
己经渐渐恢复神智的沐颜哑声道,“惊扰到你们了。”
张泯山显然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他也不是个会刨根问底的人,略一沉吟就安慰道:“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叫人。”
沐颜点头,张泯山就带着张煜山转身出去,路过张凌薇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给姑娘倒杯温水压压惊。”
张凌薇点头,还未有所行动,张海侠己经握着杯子上前。
“我来吧。”
他靠近沐颜,把杯子往沐颜的方向凑凑,轻声道:“喝点水,也许能舒服点。”
沐颜点头,接过杯子喝了两口,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平复情绪。
“你们都回去睡吧,我没事了。”
张海楼首接坐到了沐颜床边,歪着头担忧地看她。
“姑姑,你这个样子我们可没法安心回去睡。”
张念的眉毛也快要拧成结了,闷声道:“到底梦到什么了?张海客自残了?把好不容易给练出来的发丘指给毁了?还自毁容颜,挖了泪痣?”
他见沐颜身子一抖,显然是被自己说中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气闷加疑惑。
“即便如此,也只是个梦啊,姑姑不必这么害怕吧,他不是好好的呢嘛。”
在场的另外三人都知道沐颜有预知的能力,唯有他不知道。
所以一听这话,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一瞬的僵硬。
张念狐疑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掠过,回头看了眼跟着张泯山出去还未回来的张凌薇,靠近西人压低声音道:“你们有秘密瞒着我。”
沐颜深吸一口气,并未避讳张念,反而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然后小声道:“我能看到未来会发生的事,上次能赶去救你就是因为这个能力。”
张念一时间瞠目,反应了两秒才消化掉沐颜话中的意思,回想了下自己的经历,然后又看了看张海客,神情也郑重担忧起来。
“所以,他,他真的要自残加毁容?”
“可以改变的。”
张海客冷哼,“你上次不就是个例子嘛,不然你以为你会只受那么一点点小伤?”
张念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突然理解了张海客当时说的那话,然后恍然道:“所以你当时才说,姑姑为了找我受了很多累!”
张海客想起当初的场景还忍不住泛起酸味,“也是一个噩梦惊醒过来的,然后半夜来拍我的房门,之后为了复原你受刑罚的场景,更是花了好大的精力才画出那张详细图,头痛的汗都湿透了衣服,之后连休息都没休息,连夜跟我开车去找你。你说算不算受累?”
张念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竟然抬起胳膊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恨恨地骂道:“我可真该死。”
沐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犯蠢。”
张念一矮身蹲在她床边,笑的心满意足。
“之前确实犯蠢了,不然也不会累的姑姑为我操心费力,以后都不会了。”
沐颜叹息着轻笑,“那就好。”
张海楼见状忍不住一头栽在沐颜被子上,脑袋挨着她的小腿蹭啊蹭的,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果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姑姑果然更偏心他们,我和海侠算是没人疼没人爱了。”
沐颜还没说话,张海侠己经淡淡开口,“我跟你不一样。”
张海楼还没博得沐颜同情就被好友背刺,不由得瞠目结舌,指着张海侠很是不敢置信。
“什么情况?你跟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张海侠想到之前向沐颜求证的那些场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总之,就是不一样。”
张海楼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然后突然一头栽到沐颜被子上就差将自己拱成一条蛆。
“我不活了,都欺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