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照得柳紫玉惨白的脸忽明忽暗。
虞清歌蹲在她面前,指尖叩击着青石地面:"把熬药的砂锅拿来。
"话音未落,柳紫玉突然浑身剧烈抽搐,手肘撞翻了身侧的药碗。
碎瓷片在火把照耀下折射出幽蓝光芒,碗底残留的药渣里,几缕银丝般的东西正滋滋冒泡。
"噬心毒!"随侍的老医正失声惊呼,后退时撞翻了药箱。
虞清歌却眼疾手快,在柳紫玉撞向桌角前扯下她颈间的红绳,枚用黑鲛皮缝制的药囊应声落地。
囊口散开的刹那,股混合着腐草与铁锈的恶臭扑面而来,三颗裹着蓝霜的药丸滚落在地,与药碗里的残渣正是同色。
"好个以命相搏的毒计。"虞清歌用软鞭挑起药囊,抖出的夹层里掉出半片干枯的蛊蜕,"
冰蝉蛊喜寒,噬心毒遇热则发,你故意在药里下噬心毒,再引我查看,就是想让两毒相冲,借我的手坐实下毒罪名?"
柳紫玉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声,猛地撞向石桌棱角。
鲜血顺着她额角流下,在青石板上绽开妖异的花:"王爷救我!王妃怕我说出她与柳家勾结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啊!"
话音未落,萧承煜的玄铁剑己精准抵住她咽喉,剑锋划破皮肤渗出的血珠,竟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在本王面前演苦肉计?"他的声线冷得像地牢的石壁,剑尖微颤便挑落柳紫玉暗藏在齿间的毒囊,"
当本王不知道,你舌下还藏着枚冰蚕蛊虫卵?"虞清歌这才注意到,柳紫玉唇角果然泛着极淡的荧光,正是虫卵孵化前的征兆。
"王爷..."柳紫玉的声音陡然变调,瞳孔里映着萧承煜冰冷的脸,突然咳出口黑血。血珠溅在虞清歌裙角,竟瞬间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虞清歌反手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封死她胸前几处大穴,却在指尖触到她衣襟时猛地缩回——那锦缎下竟缝着层细密的毒刺!
"好周密的防备。"虞清歌冷笑,用软鞭挑开她衣领,露出锁骨处用朱砂绘制的蛊纹,
"这是南疆'双生蛊'的标记,你身上藏着的根本不是冰蝉蛊,而是..."
话未说完,柳紫玉突然张口咬向她手腕,齿间寒光毕露。
玄铁剑瞬间横在两人之间,萧承煜揽住虞清歌腰肢向后急退,剑锋削断柳紫玉半幅衣袖,露出的小臂上布满暗红斑点。
"这是噬心毒入髓的征兆。"虞清歌盯着那些斑点,突然想起柳忠密室里的医书记载,"双生蛊以噬心毒为引,宿主越痛苦,蛊虫越活跃..."
柳紫玉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上的斑点竟化作无数细小虫豸钻破皮肉。
虞清歌眼疾手快撒出驱虫粉,却见那些虫豸遇粉后反而爆发出更强的腥臭味。
萧承煜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舞出层层剑幕,虫豸撞在剑风上纷纷化为绿水,却在地面汇成条蜿蜒的血线,指向地牢深处的排水口。
"她在拖延时间!"虞清歌突然意识到,柳紫玉故意引虫豸破体,是为了掩盖排水口的异动。
她甩出软鞭卷住柳紫玉脚踝,运力将人拖到排水口前,只见铁栅栏上缠着截断裂的红绳,绳头系着枚刻着东宫徽记的铜哨。
"太子给你的信物?"虞清歌捏碎铜哨,里面掉出的不是哨子,而是枚用活人骨灰烧制的蛊引。柳紫玉见状突然狂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虞清歌,你以为拆穿了毒计就能赢?月圆之夜..."话未说完便被萧承煜点了哑穴。
男人转身扣住虞清歌肩膀,指腹擦过她裙角的破洞:"可有伤到?"烛火下,他眼底的寒意尚未褪去,却在触及她目光时化作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虞清歌摇摇头,将那枚骨灰蛊引递到他面前:"他们用的是'借尸还魂'之术,柳紫玉不过是个幌子。"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排水口的铁栅栏被从内侧推开,股混合着西域香木与尸蹩的恶臭喷涌而出。
虞清歌与萧承煜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在那片黑暗中,无数泛着荧光的虫豸正顺着水道爬来,而更深处,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 ting 声,正是南疆巫蛊师催动邪术的咒语。
柳紫玉突然剧烈挣扎,被点了穴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球死死盯着排水口方向。
虞清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虫豸群中,漂着片眼熟的猩红丝帕——正是今早暗卫首领遇害时,插在短箭上的那片。
"他们早就打通了地牢与冰窖的密道。"虞清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想起密函上残缺的地图,"
冰蝉蛊根本不在香木里,而是..."话未说完,萧承煜突然将她横抱起来,玄铁剑劈开虫豸群,朝着地牢出口疾掠而去。
"本王不会让你有事。"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在他们身后,柳紫玉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锁骨处的蛊纹在幽暗中发出妖异的红光——月圆之夜的毒局,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