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刚触到门把，就听见刘子昂的大嗓门在客厅响起：“苏姐，你不是说小鹿找你吗？人呢？”
他慌忙收回手，后背贴上林小鹿的鼻尖，两人同时踮脚退到墙根。
“你是不是虎？”苏雨晴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咬牙切齿，“小点声！没看见人家房门关着？”
陈默听见布料摩擦声，猜她此刻定是掐着刘子昂的腰。
刘子昂闷哼一声。
客厅突然变得极其安静。
陈默对着门朝林小鹿比了个手势，准备吓吓他们。
林小鹿却会错意，以为让她吸引注意力。
就听见她深吸一口气，捏着被子，夹起嗓子，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喊：“默～默～”
这声尾音上扬的呼唤像颗小炸弹，在密闭的房间里炸开。
陈默瞳孔骤缩，耳尖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去捂她的嘴，却不小心碰掉了她的发夹。
发丝垂落，扫到他手腕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震耳欲聋——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喊他名字，甜得他黏牙，让他想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门外先是一阵死寂，接着传来苏雨晴压抑的怪笑。
陈默小声的说:“小祖宗，谁让你喊这个的。”
林小鹿呆萌的目光看着陈默。
天真无辜的表情，看的陈默心痒。
怎么会这么可爱……
愣了一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慢悠悠的走到门口。
突然，陈默猛的拉开门，瞬间两人“哐当”一声，一骨碌摔倒在地。
苏雨晴头发乱糟糟的，嘴角却挂着得逞的笑；刘子昂双手护着脑袋，屁股撅得老高。
“这是……在演《摔跤吧！爸爸》？”陈默挑眉，林小鹿躲在他身后，指尖揪着他衬衫下摆。
苏雨晴瞪了刘子昂一眼，挣扎着起身：“都怪这人！非说要给我演示什么贴墙防身术，你看，脚滑了吧——”
“明明是你掐我！”刘子昂梗着脖子反驳，却在看见林小鹿通红的耳尖时，忽然咧嘴一笑，拽着苏雨晴就往房间跑，“走走走！苏姐我给你揉腰！刚才那下撞得可疼了……”
“放开我！谁要你揉！”苏雨晴的骂声混着脚步声消失在客厅。
林小鹿从陈默身后探出头，看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忽然想起刚才那声“默默”，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耳尖却升起红雾。
陈默转身关门，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宠溺，“谁教你喊这个的？”
她仰头看他，睫毛眨巴眨巴：“抖音学的……不好听吗？”
他盯着她眼里的狡黠，忽然轻笑出声，伸手替她别好乱掉的发丝：“好听。”
他顿了顿，耳尖红了几分，“但下次……只准在房间里喊。”
房间传来苏雨晴的怒吼：“刘子昂！在让我看见你乱丢的臭袜子，下次给你塞嘴里。”
林小鹿忍不住笑出了声。
“学长，我先出去了。”
“嗯”
听见开门声响起，苏雨晴也走了出来。和林小鹿坐在沙发上，两人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掩藏不住的笑意。
————
新学期全在网课里泡着，陈默算是从昼夜颠倒的混沌里挣扎出来，把作息掰回了正轨。
天刚擦亮时，七点半的闹钟就跟催命似的响起来，陈默面朝墙根蜷成个虾米，眼皮子黏得压根不想掀。
首到第三次闹铃在八点整撕开清晨的寂静，他才像被抽了筋骨似的，从跟自己纠缠不清的被窝里一寸寸往外拔。
套上运动服推门出去，晨风吹得人一激灵，陈默这才摸着后颈首犯嘀咕：以前天天早起遛弯儿的自己，简首是铁打的吧？
压腿时，膝盖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他想起封校时，只能在宿舍阳台对着手机视频练基本功。
此刻指尖触到冰凉的地面，忽然觉得幸福 —— 旋转时脚踝传来的钝痛，像在控诉三个月的荒废。
两个小时后，汗水在运动服上作出一幅画。
休息一会，戴好口罩经过家属楼，有几个老人正在打着太极，看到他微笑点头，飘来句 “小伙子真精神”。
煮了几个鸡蛋和稀饭，拿出小榨菜。
美滋滋的发消息叫她起来吃早餐。
林小鹿顶着个鸡窝头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衣，耳朵还歪向一边，趿着拖鞋晃过来，睡衣纽扣错扣了两颗，露出锁骨下方那颗小痣，边走还边打哈欠。
两人相处了几个月，早己经习惯了彼此不修边幅的样子。
爱情也慢慢回归了本质。
“早安。” 她的声音裹着浓浓的鼻音，却在看见餐桌上的榨菜时，眼睛亮了亮。
“先喝口粥，暖胃。”
“学长你是永动机吗？” 林小鹿咬着鸡蛋，腮帮鼓得像小仓鼠，“我昨晚梦见你在跑步机上跑了一整夜。”
他挑眉：“那我有没有在梦里亲你？”
她差点被粥呛到：“流氓。”
阳光爬上窗台。陈默摸了摸她的头，触感像撸小菊时的软毛：“吃完收拾下，上午有网课。”
她蔫蔫点头，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中午吃螺蛳粉好不好？上次囤的还剩三包好像。”
“嗯” 他点头。
碗筷收拾好，等会刘子昂他们起来还能有口吃的。
浴室的热水冲刷着汗水时，陈默听见客厅传来窸窣声。
不用看也知道，林小鹿肯定又趴在沙发上像只小猫似的打盹。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果然看见她歪在沙发上，手机滑落在地。
小菊就在她脚边贴着她打着呼噜。
“小鹿。” 他轻声唤她，看着她猛地惊醒。
她揉着眼睛看他，目光清明如晨露：“学长不睡了吗？”
“不睡了。” 他走过去，替她捡起手机，“陪我的小霸王学习机上网课。”
她笑起来，露出虎牙：“那你得先帮我编头发，刚才打盹压乱了。”
“遵命。” 他拿起发绳忽然想起今早晨跑时看见的樱花 —— 再过几天，怕是要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