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的深夜十二点，陈默房间的灯还亮着。
林小鹿路过的时候从虚掩的门缝看见他还在电脑桌前敲着键盘。
手机上辅导员陆阳的消息框还亮着，文档下载进度条缓慢爬行，旁边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 —— 那是她睡前替他冲的，此刻表面浮着层油光，像极了他眼底的血丝。
“先睡吧。” 她裹着睡衣蹭到他身边，桌面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比赛还有时间呢。”
他转头看她，伸手替她拢了拢睡衣：“快了。等我把这个算法跑完就睡。”
……
疫苗上市的消息像改革的春风吹遍小区。
楼下的广播每天准时响起：“请各位居民尽快接种疫苗，共筑免疫长城 ——”
苏雨晴第一个冲去排队，回来时撸起袖子展示针孔，刘子昂凑过去吹了吹，换来她的笑骂：“滚！消毒水还没干呢！”
“陈默，你真不打？” 悠悠坐在轮椅上，看着陈默在球场运球，“我听说副作用也就胳膊酸两天。”
“再等等。” 他投篮的动作顿了顿，篮球撞在篮板上发出闷响，“等数据出来再说。”
“得了吧，他就是怕疼！” 张一航抢过球，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上次抽血还转头不敢看呢！”
“去你的。” 陈默抬脚轻踹他屁股，看见林小鹿抱着零食过来时，忽然放柔声音，“小鹿打了吗？”
“打了！” 她举起手，腕间的金镯晃出细碎的光，“苏苏说打完能吃火锅，我们明天去买食材回来做吧？”
他看着她眼里的期待，点点头：“好，但不准喝冰可乐。”
“陈默你管太多了！”苏雨晴的吐槽混着刘子昂的笑声，在春日的风里飘远。
————
某个傍晚，篮球在水泥地上弹得 “砰砰” 响。
张一航忽然把球抛向陈默：“老默，这日子太没劲了！要不咱们 ——”
“露营吧。” 陈默接住球，“去山顶看日出，带投影仪放老电影。”
刘子昂眼睛一亮：“我带烧烤架！上次露营烤糊的鸡翅，终于有机会平反了！”
“得了吧你！” 苏雨晴拍了下他的头，“我来腌肉，你负责生火 —— 再烤糊就把你扔下山。”
悠悠转着轮椅靠近：“我要带星空灯！还有李想酿的梅子酒！”
“采购清单发我。” 陈默从兜里摸出手机，林小鹿己经把 “帐篷、睡袋、暖宝宝” 之类的词条敲进备忘录，“记得带防潮垫，山顶露水重。”
张一航忽然起哄：“老默是不是想趁机和小鹿 ——”
陈默作势把篮球砸向他，吓得他立马躲到李想身后。
林小鹿跟着陈默逛超市。他推着购物车在调料区打转，认真对比着辣酱的配料表。
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他转头看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 和你一起准备露营，比打游戏有意思多了。”
他呵呵一笑，指尖敲了敲她的额头：“瑶瑶公主胜率又掉了是吧？”
“哼……才不是呢。”
这次露营要带的装备很多，张一航那辆小车显然装不下。
他早早就租了辆霸道停在家属楼下，银灰色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车身线条硬朗得像用首尺量过。
旁边就是那辆剁椒鱼头，在旁边显得格外娇小迷你。
陈默和林小鹿拎着采购袋路过时，他的脚步不自觉慢下来，目光在车头的进气格栅上停留了几秒。
“这车……” 他伸手摸了摸车门把手，金属表面还带着白天的余温。
林小鹿看见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很快跳出霸道的价格区间，最便宜的车型也标着 “58 万起”。
他盯着数字发了会儿呆，指腹轻轻着手机边缘，像是在计算首付和月供的数字。
“喜欢？” 林小鹿拽了拽他的袖子。
陈默笑了笑，指尖敲了敲车顶：“男人对车总有种本能的好感吧，就像看见做工精良的工具，明知道用不上，还是想摸两把。”
忽然又自嘲地摇头，“不过想想，租来的车也能带你去看日出，和买的没区别。”
这话让林小鹿心里动了动，这个连买辣酱都要货比三家的男生，此刻眼里却闪着少见的光亮。
她不知道一辆车对他意味着什么，但能感受到他指尖触碰车身时的轻柔，像在触碰某个遥远却真实的梦想。
林小鹿跟着他往楼里走，听见身后传来张一航的喊声：“老默！明天早上九点出发！”
她转头时，看见陈默又回头看了眼那辆车，暮色中的车身轮廓渐渐模糊，却在他眼里映出细碎的影。
次日起床，天气很好，林小鹿趴在床上揉眼睛，丸子头歪向一边，运动装外套搭在肩头，露出里面印着小雏菊的白色小吊带 —— 那是她特意为露营买的，昨晚还在镜子前转了十圈。
装备装车时，剁椒鱼头的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霸道的行李架则放着帐篷、睡袋和刘子昂扬言要 “一雪前耻” 的烧烤架。
“系好安全带。”
陈默坐进驾驶座，轻轻的摸着方向盘，像是在摸着一件心爱的玩具。
后视镜里映出林小鹿兴奋的脸，她把墨镜推上头顶。
中间座位的苏雨晴正在给悠悠编脏辫，后排的刘子昂则抱着袋薯片，和李想分享他的厨艺是多么精湛。
“出发！” 林小鹿的手臂挥出窗外。车内忽然爆发出苏雨晴的歌声：“爱就像蓝天白云 ——”
车窗外的梧桐树快速后移，林小鹿忽然转头，墨镜滑到鼻尖：“学长，我们多久到？”
“一小时。”
当 “将军山欢迎您” 的路牌映入眼帘时，林小鹿忽然指着远处的山峦：“看！山顶的云像小象的鼻子！”
陈默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发现那片云真的像极了电视里的小象鼻子，粗粗长长的。
车一路开到停车场，张一航的剁椒鱼头在十分钟后抵达。
林小鹿蹦下车，运动鞋踩在草地上发出 “咔嚓” 响，忽然想起昨天他手机里的搜索记录，她悄悄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轻声说：“学长，以后我们也买辆这样的车吧，去更远的地方。”
他低头看她，眼里映着满山新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