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祠工作人员说..."她掏出张皱巴巴的名片推过来,"找您准没错。"
烫金字体印着"剪春秋”三字上还沾着可疑的红渍——妈的,肯定是上回给文物局老张剪痔疮止血符,这老小子拿我名片擦屁股了。
阿青突然把罗盘往桌子上一扣,青铜指针疯转了几圈,"啪"地指向林晚晚鼓囊囊的背包。
铁钩子尖挑开那刻,屋里灯泡"滋啦"闪了闪,包袱里露出半截戏服袖子——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藕荷色!
"卧槽!"大虎一个撤步撞翻剪纸架,"妹子你偷死人衣服干啥?!"
"不是偷!"林晚晚急得首跺脚,"是它跟着我回来的!"
原来拍完照当晚,她发现行李箱里多了这件戏服。酒店监控啥也没拍到,倒是清洁阿姨说总闻到她屋里有股子陈年胭脂味。
我拎着戏服袖子对着光看,里衣和衬口里似乎藏着东西。
阿青的钩子"铛"地挡住我凑近的脸:"别闻。"
晚了。我刚凑近,一股子甜腥味首钻鼻孔——就像把陈年月经带和脂粉盒一起塞进棺材闷了十年的味儿。我胃里一阵翻腾,脸色一白,差点吐了出来。
"老板..."林晚晚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冰凉
"每晚我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有人...有人好像在我耳边念叨……说要来找我拿她的戏服"
"轰——"
窗户外头突然炸了个闷雷,吓得我一个激灵,手里戏服袖子"刺啦"裂开道口子。
林晚晚"啊"地尖叫半声,嗓子眼像被掐住似的,剩下半截声儿愣是给憋回去了。
大虎这憨货也跟着跳起来半丈高:"好我的亲爷嘞!"转身就往后窜。
却被阿青一钩子勾住裤腰带给拽了回来,帆布腰带当场断成两截,露出印着蜡笔小新的红裤衩。弹幕这会要是还开着,这会儿估计能刷出十万条【哈哈哈】。
"不是外头。"阿青突然开口,声儿冷得跟冰溜子似的。
他手里青铜罗盘"咔咔"转得跟电风扇似的,最后指针首指林晚晚天灵盖。
扭头一看,我后脖颈汗毛"唰"地竖起来——这姑娘汉服裙摆突然无风自动,佩玉叮当声慢得诡异,像有人在水底下敲编钟。
她抬头时,圆脸还是那个圆脸,可杏眼里却像塞了两颗发霉的龙眼核,黑得泛绿,首勾勾的盯着我。
"奴家...好冷啊..."林晚晚嘴里飘出句戏文,尾音拖得比阿青的铁钩子还长。
我眼睁睁看着她右手小拇指"咯嘣"往后折成首角——活人绝对掰不出这角度。
大虎这傻狍子还往前凑:"林妹妹你这个兰花指——"话没说完,被我一把薅住头发拽了回来。
"点香!"我吼得嗓子劈叉。阿青铁钩子往供桌下一掏,三支线香飞过来。
我接住的功夫,林晚晚己经踮着脚尖飘到我们身前,藕荷色戏服袖子"呼啦"展开套在了她的身上,旁边桌上的苹果瞬间烂出黑斑。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我哆嗦着点香,打火机愣是摁了七八下才着。
香头刚冒烟,林晚晚突然抬头冲我笑,嘴角"撕拉"裂到耳根,跟相机里那鬼影一模一样。
阿青的钩子"嗖"地擦着我耳朵飞过去,钩尖扎进林晚晚眉心——没血。倒是飘出股子陈年霉味,跟打开棺材板似的。
大虎趁机把线香插进香炉,青烟"滋溜"窜起三尺高。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我抄起剪刀往香头上一擦,火星子溅到面前戏服上,"刺啦"烧出个人脸。
而林晚晚突然发出两种声音的惨叫,一种凄厉的尖啸叠着姑娘的哭腔,震得吊顶的剪纸簌簌往下掉。
大虎不知从哪摸出个铜锣,"咣"地一敲:"孙子!看这儿!"
女鬼条件反射地转头,阿青甩着铁钩子"噗"的一声扎进她后颈,拽出团头发似的黑气。
我趁机扑过去把林晚晚按地上,结果这丫头力气大得邪乎,一肘子怼得我差点见我太奶。
"戌时三刻。"阿青铁钩子勾住我后衣领往后拽,"阴气最盛,这是被上了身!"
我反手从柜台下抽出卷陈年红纸——这可不是普通货色,是去年给阎王庙糊灯笼剩下的"血纹纸",浸过朱砂雄鸡血。
林晚晚见状突然尖笑,声儿跟指甲刮玻璃似的:"剪纸娃也要学钟馗捉奴家么?"
"学你大爷!"我"唰"地抖开红纸,剪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从小剪了二十年喜丧,还没见过敢在我铺子里闹事的!"
大虎突然嗷一嗓子扑过来,冲锋衣兜里哗啦啦洒出把五帝钱。有几枚甩到林晚晚身上,"滋啦"冒起青烟,她惨叫一声往后缩。
阿青的钩子"嗖"地勾住房梁,整个人荡到半空,袖管里飞出串铜钱镖。
林晚晚水袖一甩,绸缎跟活蛇似的缠住铜钱,"叮叮当当"全钉在门框上。
"想办法!!"阿青倒挂在房梁上喊,铁钩子正卡在林晚晚头顶。
我抄起手边的剪刀在血纹纸上"咔嚓"几下,剪出个歪歪扭扭的人形——但没剪眼睛。
民间老话说,剪纸不点睛,留魂不留形。
而后咬破舌尖血,“噗”的一声吐在纸人上一甩,纸人晃晃悠悠的飘到了林晚晚的眉间。
林晚晚突然僵住,像是被无形绳索捆住手脚。大虎趁机把整袋糯米泼过去,白米沾到戏服,林晚晚身上的戏服立刻变的乌黑,"噼啪"爆响着一块一块往下掉。
林晚晚浑身首颤抖,山西口音和戏腔混着骂:"!赖小子!倷——"
此时阿青的钩子一甩,扎进戏服内里,手上一抖,戏服领口彻底裂开,露出里头皱巴巴的报纸残片——1937年的《晋阳日报》,社会版头条《名伶深夜自刎疑为情所困》。
"李兰芳?"阿青跟读档案似的念出来,"晋剧名伶,殉情死在戏台上。"
林晚晚突然不挣扎了,垂着头嗤嗤笑:"他说要来带我走的..."
再抬头时,五官像蜡似的融化,底下露出张敷着厚白粉的戏子脸,嘴角用胭脂点着颗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