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困在猪圈草垛后头,原本以为能撑过一阵,可随着泔水味愈发浓重,再加上猪圈里那几头猪疯了似的刨地拉稀,场面越发难以忍受。
孙大强捂着鼻子,脸都绿了:“柱哥,我、我真不行了,这味太冲了……我快吐了……”
“闭嘴!”刘三炮咬牙切齿,“谁敢出声,我一巴掌拍死你!”
可还没等他骂完,孙大强猛地干呕一声,首接在草垛后头呕了起来,酸臭味夹杂着猪屎泡沫,整个猪圈更是一阵腥风扑鼻。
“呕——呃呃呃……”
紧接着,王二狗也绷不住了,一边喷一边骂:“我操……这味、柱哥我顶不住了!”
“呕——我也是!”
一连串的干呕声惊动了外头的村民,纪云舟嘴角浮现冷笑:“出来了。”
“呕……呕……”
果然,孙大强第一个爬出来,脸色发白,浑身湿漉漉的,满脸猪屎泔水,踉跄地扑到墙边,抱着砖头堆一通狂吐。
随后是王二狗,脸都绿了,满嘴呕吐物,嘴角沾着猪毛,也顾不上许多,首接仰头狂喷。
最后连刘三炮都憋不住,强撑着脸色阴沉,但一露头就迎面闻到一股滚烫猪粪味,嘴一张,“哇”地一声也吐了出来。
“得了,老实点吧。”纪云舟举着火把,站在猪圈口,目光阴冷,“这就对了嘛,咱青山屯哪有那么香,你们几个还钻到猪圈来住着?”
周围村民哄堂大笑,徐铁牛一拍大腿:“呦呵,还真是三只会拱的猪!不如咱首接把他们绑猪棚当公猪使得了!”
王大柱抡着棍子上前一步:“我就说是这几个瘪犊子干的,刚才我寻着味来,还不认账,看看这仨身上那屎,那脸上那渣,香不香?”
刘三炮捂着肚子喘气,一边干呕一边挣扎着辩解:“咳……咳咳……误会……误会啊,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你大爷!”徐厚文气得火冒三丈,“路过都路进猪圈里了,还抱着猪屎草睡觉?你以为我傻啊!”
王二狗也想狡辩:“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就是……就是来看看猪……顺路的!”
“看看猪?”纪云舟冷笑,“青山屯的猪圈半夜开放参观了?还是你们黑水屯的,都想学猪好过年?”
“咱们就该立块牌子!”徐铁牛接话,“写上:‘黑水屯老母猪训练营’!”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火把一照,三人狼狈不堪,浑身上下连头发里都是屎,猪圈那头的大白猪还哼哼唧唧地看着他们,仿佛都嫌脏。
刘三炮终于绷不住了,趴地上磕头:“哥几个,爷几个,我们错了!我们真错了!”
王二狗也跟着磕头:“再也不敢了!是我们一时糊涂,想害点猪,没想到真闹这么大!”
孙大强哭着喊:“别打了别打了!我娘刚给我缝的新裤子啊!”
“哟,还知道新裤子?”
纪云舟脸色一沉:“把他们拉出来,扒光上衣,绑树上,打!”
“啊?!”三人脸都白了。
可不等他们求饶,徐铁牛、王大柱、刘大勇早就撸起袖子,抄着木棍围了上来。
“你们敢!”王二狗挣扎着嚷嚷。
“我们咋不敢?”
“你们这是私刑!”
“你们这是犯罪!”
纪云舟吐了口唾沫:“你们下毒搞公家猪,想让青山屯全村喝西北风,就是图谋破坏、阶级敌人!”
“我现在就能送你们上公社抓起来。”
“可我心软,不想送你们去挖冻土豆。”
“所以就地处理,打得你们屁滚尿流也算轻的。”
“给我打,记住,别打脸——留着去公社报到用。”
“得嘞!”
几人一拥而上,几十根粗细不一的木棍呼啦啦齐上,打得三人抱头鼠窜,躲无可躲。
“嗷呜——啊啊啊!我错了!”
“柱哥救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妈呀,救命啊!”
猪圈前头火把通明,棍影翻飞,打得三人鬼哭狼嚎,村民越打越带劲,一个个轮着来,不敢上手的也在旁边学着敲锣呐喊:“打!为咱青山屯报仇雪恨!”
“打!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下毒的狗东西,不打不解气!”
徐厚文扯着嗓子吼:“都给我狠狠打,出了事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