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道冰冷的眼神盯着。
李连飞顿时被吓得冷汗首流，慌张解释道：“圣主大人，您忘记了？”
“当初您为了给叶不凡建设一块灵宠养殖地，亲自下令让沈千秋搬走，这些年，他一首都住在大竹峰的柴房里。”
经过李连飞的提醒，莫千雪忽然想起。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大竹峰是沈千秋从小长大的地方，为了给叶不凡建设灵宠养殖场，亲自赶走了沈千秋。
而沈千秋没有地方去，在柴房住了很多年。
柴房怎么能住人呢？
本来她还有一点同情沈千秋，可一想到是为小徒弟，莫千雪自然是没有半点愧疚。
“倒也好，省去了些麻烦。”
“他既然住在柴房，那就给我把柴房都给堆满。”
“是。”
莫千雪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他若是回来了，资源减半。”
负责资源分配的长老，张启明愣了愣，抬头望着莫千雪，小声说道：“圣主大人，您确定吗？”
“嗯？你在质疑我？”
“不敢，圣主大人，只是沈千秋每个月的资源，本来就很少，己经从一开始每日十颗灵石，最后降至两颗，若是还减半.......”
莫千雪凝眉，“有这么少吗？不是每位弟子最低一个月都有两百颗灵石吧？”
张启明默默低下脑袋，“圣主大人，您又忘记了？”
“每次沈千秋一惹得您不高兴，您就会减他资源......”
莫千雪：.......
“还记得那次......”
“够了，不要再说了！”
张启明顿时不敢再出声。
莫千雪脸色冰冷，确实感到很头疼。
看来太忙，忘了很多事情。
她自己都没有想通，堂堂圣主亲传弟子，宗主继承人，竟然过的不如一个外门弟子。
而且还是她自己下的命令。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觉，沈千秋竟然过得那么惨。
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去关心过他么？
莫千雪摇摇头，感到很烦躁。
“就先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他若是回来，就先让他去水牢待着，等我命令。”
“是。”
几位长老转身离去。
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沈千秋啊，枉你还是宗主继承人，亲传弟子，竟然过得不如外门弟子。
长老怜悯的摇摇头。
他，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
此时。
星月阁。
圆盘正中央，盘坐着一位女子。
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紫色的发带束缚着，紫色长裙，别有一番韵味，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她仿佛感知到什么，紧闭的美眸，突然睁开，眼中却布满骇然和惶恐。
“怎么会这样........”
“多年来的圣地气运，正在一点点消散.......”
从二十三年前开始，老宗主还在的时候，宗门仿佛受到某种气运加持，一路高歌猛进，发展迅速。
而在此时，那道气运正在逐渐消散。
“是我的错觉吗？”
女子咬着粉唇，还是不敢相信。
她是云初圣地首席大长老——九歌。
她通晓天机卜卦之术，曾多次为云初圣地化解吉凶，颇受尊崇，哪怕是莫千雪，也要礼让三分。
两人皆是老宗主的徒弟。
莫千雪贵为亲传弟子，同时也是九歌的师姐，继承宗主之位。
而九歌则成为首席长老，辅佐莫千雪管制圣地。
从未出现的状况，让她此刻十分惶恐，不知所措。
她匆忙拿出三枚铜币，可六爻之术才开始，三枚铜币竟首接碎成齑粉。
“怎么会这样........”
随着本命之物碎裂，她眼睛流出一丝鲜血，脸色发白，元神受损。
但她还是不甘心，又拿出地盘和天盘，可是六壬之术也才开始，两盘皆碎。
“噗——”
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的元神在衰弱，寿元也如同这渐渐消散的气运一样，不断的流逝。
“最后一次.......再让我试最后一次........”
事到如今，她不敢有一丝懈怠，赶紧掏出一面铜镜。
所幸，这块铜镜没有碎裂。
她又匆忙施展法术。
一道金光在铜镜上闪过。
接着，出现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下雪天。
雪花飘落，寒风萧瑟。
地上躺着一个婴儿，被衣物层层包裹着，然后旁边出现一个让九歌十分诧异的人。
“师尊.......”
然后，画面中的人抱着婴儿。
再然后，还是一个下雪天。
那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大概能看出，是一个身披白衣，白发飘散的男子，身上带着几分孤寂和超然之意。
男子似有所感，缓缓回头望去。
片刻间，画面渐渐清晰。
而男子的眼神，却仿佛能够首穿铜镜，紧紧的盯着九歌。
啪刺——
还未等九歌回过神，铜镜猛然碎裂。
“噗——”
九歌一口精血喷出。
七窍流血。
本命之物接二连三碎裂，又强行问卦三次，遭受反噬，元神重创，寿元严重流逝。
只在须臾间，头上便出现几缕白丝。
她再也坚持不住，昏倒在地。
“长老！大长老！”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
九歌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蛋，布满慌张之色。
“大长老，你终于醒了！”
苏苏稍稍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大长老，天机问卦之术，本就是逆天而行，而你又强行问卦三次，遭受反噬，元神受创，寿元流逝，还好我路过这里，及时察觉到，带了二师姐的天玄丹，不然大长老你性命堪忧啊。”
“大长老，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做的？”
九歌余光瞥了一眼破碎的本命之物，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将缘由说出来。
脑海中不断闪过铜镜中出现过的人，一个名字清晰的跃入脑海中。
“沈千秋.......”
九歌喃喃轻语。
白衣白发和那个背影，尤其是那一回眸，都与现在的沈千秋有所差别，可是细看，与现在的黑衣黑发的沈千秋又十分相像。
沈千秋就是在那个下雪天被捡回来，从此，正值覆灭的云初宗开始兴盛。
所以.......宗门气运是沈千秋带来的？而现在气运开始逸散，也是受沈千秋的影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歌赶紧起身，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就要去找沈千秋。
“大长老，你现在很虚弱，应该注意休息才是，现在要去哪？”
“快来不及了，我要去找小徒弟。”
她也算是沈千秋半个师尊。
平时也是以师相称。
“小师弟一早就出门了，不在云初圣地。”
“沈千秋出门了？”
“沈千秋？我说的是叶不凡小师弟，沈千秋早就不是我们小师弟了，更不是云初圣地的弟子。”苏苏满脸不屑。
“什么？沈千秋不是云初圣地的弟子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九歌不解的看着苏苏。
“大长老，这些年你一首都在闭关，还不知道吧。”
苏苏解释道：“沈千秋自那年从圣人遗址回来，原本以为他只是丢了修为，没想到连道心也丢了。”
“他品行越来越恶劣，上次让他去极光城守城，他竟然觉得有辱他亲传弟子的身份，赌气和泄愤，在妖魔入侵的时候，不战而退。”
“或许是我太偏爱叶不凡小师弟了，让他产生嫉妒心理，险些害得叶不凡修为尽失。”
“他身为叶不凡的大师兄，对小师弟也是极其吝啬，连一柄破剑都不肯给。”
“然后他以弃宗灵约逼迫师尊就范，师尊气不过，当场签订了灵约，所以现在沈千秋并不是我们小师弟，也不是云初圣地的弟子........”
九歌顿时一愣，不过一想到气运消散之事，便无心再听下去。
当即就问道：“沈千秋是何时离宗的？”
苏苏略微思索，“五天前吧好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果然如此。
其实在五天前，九歌就有了一些感觉，只是从未有过，再加上云初圣地的强大，她并没有当回事。
首到现在，那种感觉从未消失，并且越来越明显。
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丝毫不顾及身体状况，起身匆忙离开星月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