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招可是彻底惹上了一只大老虎啊。”
苏挽月翘着二郎腿，这位大小姐的眼神中也难免有些担忧。
“那幸亏天穹美容集团它还算是只老虎，要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我还不屑去惹呢。”
苏挽月有些诧异，每次见面都能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戾气，但又是那种很深藏于内的，只是略微表现一下，就想要掀起惊涛骇浪一样。
“天穹美容集团走的是高端路线，价格高昂，服务对象普遍都是贵族，我们走的是群众路线，就要主打一个价廉物也美，服务对象是普通人，薄利多销，这是天穹看不上的东西，在我眼里是一块更大的蛋糕。”
“说好听点是薄利多销，说难听点恐怕是价格战吧？”苏挽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这还真算不上，我想问一下苏小姐，您今天用的口红是多少钱一支？”
“两千多。”
“那么假设有一个五十块钱一支的口红您会用吗？”
苏挽月说道：“嗯……恐怕不会……”
江砚辞说道：“您自然不会，五十块钱的口红怎么能衬托出您的贵气呢？我们的服务对象和天穹的服务对象本质上就不同，所以他们不用担心我们抢他们的蛋糕，我们是自己做了块蛋糕。”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我不完全同意。”苏挽月说道。
这时候一个工人进来了，：“老板，空调装好了，要不要打开一下试一试？”
苏挽月坐在原位说道：“打开试试看嘛。”
江砚辞上前一人递了一根烟：“冰箱有水，你们想喝自己拿，不必客气。”
空调带来了清凉。
江砚辞说道：“您继续说。”
“其实只凭借低收入人群或者高收入人群，都不足以养活一个公司，其实大家争的都是中等收入群体，就比如天穹的消费者，除了高收入人群，还有很多中等收入人群，你如果做的物美价廉，那么这些人可能会更偏向于实惠一点的产品，这恐怕比刨了天穹的祖坟还要难受吧？”苏挽月说道。
“苏小姐，你真是一针见血，看来还真瞒不住你，不过天穹是百年老牌子了，我抢一些不至于让他们破产，但是抢的这一些可是能让杨家沟的药农度过药材滞销的难关，有些东西，你不抢他们不会主动给你，你不打他就不会倒，全当是强迫他们做一把慈善吧。”
苏挽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你为什么对那些工人那么好？”
江砚辞微微一笑：“好……这算好吗？只是……最起码的尊重而己。”江砚辞话锋一转：“无论各行各业，只要肯出力气，总能养活一家人的，所以现在人都产生了精神上的追求。”
“精神的追求？比如你的吹箫吗？”苏挽月扬起眉毛，似乎不敢相信，乡巴佬也会有精神追求。
江砚辞摆了摆手：“不是这种精神追求，您是高高在上的人，体会不到，其实底层的人除了金钱之外，更渴望被尊重，因为人类社会总是自然而然给人们划分等级，不被尊重的痛，远比缺钱更痛。一根烟，一瓶水算不上什么，但这是他们想要的尊重。再者说了，出门在外，谁的后备箱里没有几条烟，几箱酒？别瞧不起这些东西，有这些东西，事情会好办许多。”
苏挽月点点头：“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你在某些地方很狂，有些某些地方又很隐，你有时很冷，有时又很热，有时看起来很傻很天真，有时看起来又很精明世故，你表面看起来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但又让人感受到一种……不露声色的狠劲儿”苏挽月笑了：“我不知道究竟哪个谁真正的你，你又究竟经历了什么？”
江砚辞点上一根烟，“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这也是我来杨家沟的原因，我想找到真正的我。”
苏挽月把烟掐灭，第一次感觉到江砚辞的眼神里有些迷茫。
于是说道：“你想要来杨家沟像隐士一样隐居。”苏挽月笑道：“我可以理解，但是当初那场官司……我相信周怀修是愿意帮助你的，你完全可以坚持把那场官司打下去，维护自己的利益的名誉，而你却主动放弃……”
“因为我是强者，我的退让不是惧怕，而是基于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