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闯入。"起来！"其中一人喝道，"指挥官要见你。"
程墨装作刚睡醒的迷糊状："什么？为什么？"
"别问问题。"警卫粗暴地拽起他，动作熟练地搜身，幸运的是没检查鞋垫。"走。"
走廊上的气氛紧张异常。更多的警卫在挨个搜查房间，技术人员匆忙地检查墙上的生物管道系统。程墨注意到东区方向设置了临时路障，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激烈讨论。
他们带程墨乘电梯上行，来到一个明显更高级的区域。这里的墙壁上没有生物管道，而是传统的金属板，装饰着军方标志和项目图表。警卫在一扇厚重的安全门前停下，输入密码。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窗外——令程墨惊讶的是真的有窗户——展示着基地的全貌。他们显然在一座山体内，整个设施像蜂巢般嵌入岩层中。远处，血色的雾气在安全屏障外翻滚，但无法侵入。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军人，肩章显示他是上校。方正的下巴，灰白的短发，锐利的眼睛像扫描仪般评估着程墨。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程墨曾在哪见过他。
"程墨博士。"上校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我是凯勒指挥官。请坐。"
警卫将程墨按在访客椅上，然后退到门外。凯勒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程墨的详细档案——从出生证明到气象局的工作评价，事无巨细。
"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吗？"凯勒问。
程墨决定保持谨慎："因为我能抵抗雾的影响？"
"部分正确。"凯勒翻动文件，"真正原因在你血液里。B-7标记蛋白的完美表达体，23年稳定性毫无衰减。"他抬头首视程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程墨摇头，那种奇怪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凯勒的五官...特别是眼睛的形状...
"意味着你是钥匙。"凯勒站起身，走向墙上的一张图表，"标记蛋白不仅是抗性，更是接口。理论上，携带者可以控制转化过程，甚至影响雾生物的行为模式。"
程墨想起苏雨晴提到的凯勒计划——将转化体武器化。"莱特博士似乎有不同理论。"
凯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莱特是个理想主义者。他认为人类应该与雾'和谐共处'。"他冷笑一声，"但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力量才能确保生存。"
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把B-19样本送来。"
片刻后，一个技术员送来小型冷藏箱。凯勒打开它，露出里面紫色的小块组织——与杰克逊农场见过的类似，但活性明显更强，微微脉动着。
"转化者组织样本。"凯勒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它，"当暴露在标记蛋白携带者面前时，观察反应。"
他将样本靠近程墨。令人惊讶的是，紫色组织立刻活跃起来，脉动加快，表面形成微小的突起，像是试图与程墨建立某种联系。
"完美。"凯勒几乎是温柔地说，"正如预期。"
程墨本能地后仰："这是什么测试？"
"兼容性测试。"凯勒放回样本，"证明我的理论——标记蛋白携带者可以成为转化体的'引导者'，指挥它们像士兵服从军官一样。"
这个类比让程墨不安："你希望我帮你控制苏雨晴？"
"不只是她。整个自然转化体群体。"凯勒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想象一下，一支由雾生物组成的军队，听从人类指挥。我们可以夺回城市，重建秩序。"
程墨终于明白了凯勒的野心。他不是要适应新世界，而是要征服它，用雾对抗雾。而苏雨晴...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武器组件。
"如果我拒绝呢？"程墨首视凯勒。
指挥官的表情变得冷酷："那么你会成为实验品，就像其他不合作的受试者一样。我们总会提取出想要的东西，只是过程...不那么愉快。"
就在这时，程墨注意到墙上的一组照片。大多数是凯勒与各种军方高层的合影，但角落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年轻军人抱着婴儿站在医院前。那个军人的脸...
程墨的血液凝固了。那是年轻时的凯勒。而婴儿襁褓上的名字清晰可见：程墨。
"你..."程墨的声音嘶哑，"你是我的..."
"生物学父亲。"凯勒平静地承认，"你母亲从未告诉过你真相。我们分手时她己怀孕，拒绝与我再有联系。"他走向照片，"但我一首关注你的成长。当你成为B-7儿童受试者时...那是我安排的。"
这个揭露如同一记重击。程墨的"天然抗性"根本不是偶然，而是精心设计的遗传实验。凯勒不仅是冷血的军方指挥官，更是将他作为实验品培养的父亲。
"你拿自己的儿子做实验？"程墨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为了更大的利益。"凯勒无动于衷，"而且结果证明我是对的。你的基因与标记蛋白完美融合，成为我们梦寐以求的模板。"他俯身向前，"现在，儿子，你有一个选择——站在人类拯救者的一边，还是作为叛徒死去？"
程墨需要时间思考，时间计划。他假装考虑："我需要了解更多。你的研究数据，成功案例...否则我怎么知道这真的可行？"
凯勒似乎欣赏这种务实态度："合理要求。"他按下通讯器，"安排程博士参观东区实验室。5级权限。"然后对程墨说："今天下午2点。现在，警卫会带你回房间。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回程中，程墨的思绪翻腾。血缘关系、基因实验、武器计划...信息量太大。但有一点很明确——他必须尽快救出苏雨晴，在凯勒强迫他合作之前。
经过生活区时，他注意到张立伟被两名警卫押送着。两人目光短暂相交，张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