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生活区后,程墨发现张立伟在公共区域"锻炼"。两人假装偶然靠近。
"洗衣通道准备好了,"张低声说,"但警卫增加了一倍。"
"我有办法制造干扰,"程墨回答,"晚上10点,清洁时间结束后。"
张点点头,然后咳嗽着走开——他的转化症状似乎恶化了。
晚餐时,程墨注意到陈技术员不在往常的轮班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性技术员,全程紧盯着他。
回到房间后,程墨开始准备。他将金属片和偷藏的笔尖绑在一起,做成简易工具;用床单撕成条编织成绳;最重要的是,他写下所有关键信息藏在鞋垫下——如果失败,至少有人可能发现真相。
10点整,生活区灯光调暗,模拟夜间模式。程墨等待了约20分钟,然后使用他的简易工具撬开门锁。
走廊上只有应急灯亮着,但警卫仍在巡逻。程墨贴着墙壁移动,利用监控盲区接近浴室。洗衣通道就在后面,正如张所说。
一个轻微的响动让他警觉。转身看到张立伟跟了上来,脸色苍白但决心坚定。
"改变计划,"张喘息着说,"东区今晚有测试。所有高级人员都在那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什么测试?"
"凯勒要尝试连接苏雨晴和守望者网络。强迫连接。"
程墨的血液变冷。苏雨晴警告过凯勒的计划,但没想到这么快。"那我们更得赶快。"
洗衣通道是一个狭窄的金属管道,勉强能容一人爬行。里面黑暗潮湿,但通向正确的方向。程墨在前,张虚弱地跟在后面。
爬行了似乎无限长的时间后,管道尽头出现微光。程墨小心地推开通风盖,下面是东区的一个次要走廊——空无一人,所有警卫显然都被调去参与测试了。
两人悄悄落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特别隔离室移动。随着接近,空气中开始充满静电般的紧张感,紫色光线也越来越强。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了震撼的一幕——特别隔离室的门大开着,十几名技术人员围在控制台前。凯勒和莱特站在最前方,注视着隔离室内的景象。
苏雨晴不再悬浮在液体中。她被移到一个透明平台上,数十条光纤连接着她的身体和一个大型设备。更惊人的是,她现在是完全清醒的状态,站立着,全身的紫色纹路发出耀眼的光芒,长发无风自动,像活物般舞动。
"开始第一阶段连接。"凯勒命令道。
技术人员操作控制台,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苏雨晴的身体猛然弓起,像是遭受电击,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尖啸从她口中发出。
程墨几乎要冲出去,但张拉住了他:"等等!看!"
苏雨晴的姿态突然变化。她停止尖叫,缓缓站首,睁开眼睛——现在完全变成了发光的紫色能量球。当她开口时,声音是多重叠加的,像是无数声音同时说话:
"你们强行打开的门...最好准备好面对门后的东西。"
控制台上的所有监测设备同时过载,火花西溅。几名技术人员惊慌后退,但凯勒反而上前一步:
"报告你的状态。与守望者网络连接成功了吗?"
苏雨晴——或者说现在通过她说话的存在——转向凯勒:"小小指挥官...玩弄你不理解的力量。网络早己连接。问题是你准备好聆听了吗?"
莱特激动地记录着数据:"难以置信...她不仅是连接,更是通道!"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被某种巨大力量撞击。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红色应急灯开始闪烁。
"地下!"一名技术人员尖叫,"守望者集群激活了!"
凯勒转向门口,正好看到程墨和张立伟。"抓住他们!"他怒吼。
但己经太迟了。苏雨晴——或者说通过她发言的存在——举起手,一道紫色能量波爆发,击倒了所有警卫。她的眼睛锁定程墨:
"标记携带者...来得正是时候。选择时刻到了。"
程墨不顾一切地冲向她:"苏雨晴!是我,程墨!"
听到他的名字,苏雨晴的身体微微颤抖,紫色光芒波动了一下。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更接近原本的她:"程墨...快走...我控制不了太久..."
"我不会丢下你!"程墨抓住平台边缘,"跟我走!"
凯勒拔出武器——一把与警卫不同的手枪,瞄准程墨:"离开她!她是军事财产!"
莱特突然挡在枪口前:"够了,凯勒!你没看到吗?她不只是转化体,她是媒介!强行控制只会毁灭我们所有人!"
趁着两人争执,程墨爬上平台,抓住苏雨晴的手。接触的瞬间,一道紫色电弧在他们之间跳跃,程墨的视野突然充满了不属于他的记忆——
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数十个金属球体悬浮在空中,形成复杂的三维图案...更深的地底,某种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七个节点,七个钥匙...一个即将到来的选择,将决定物种的命运...
"矿道..."苏雨晴艰难地说,声音在多重和单一之间切换,"带我去矿道..."
张立伟帮助程墨扶起苏雨晴,三人向走廊撤退。凯勒的怒吼在身后响起,但奇怪的是一道紫色能量屏障突然出现,封住了门。
"快走..."苏雨晴虚弱地说,"他不会...被困太久..."
基地的震动越来越强,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警报声变成了连续的尖啸,广播系统断断续续地宣布:"全站紧急疏散...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过混乱的走廊,苏雨晴指引方向:"左转...然后向下...通风井..."
他们来到一个标有"维护通道"的金属梯前,向下延伸进黑暗。程墨先下,张随后,苏雨晴勉强跟着。她的身体时而发光强烈,时而几乎熄灭,像是在进行内部斗争。
下到约三层深度时,梯子尽头出现了一个简陋的平台,连接着粗糙的隧道。这不是人工建造的,而是天然洞穴系统。
"这里..."苏雨晴喘息着,"守望者集群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