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年会现场·晚8点23分)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像无数把利剑,将宴会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林晚站在洗手间最里侧的隔间,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墙。她将婚戒举到LED射灯下,钻石内部隐约可见的蓝色液体随着她的颤抖而晃动,在墙上投下诡谲的光斑。
"系统,解释清楚。"她用指甲抠着戒圈内侧的刻痕,指腹感受到微不可察的震动,"为什么这枚戒指里藏着纳米注射器?"
【系统提示:建议立即执行求婚任务】
【倒计时:17分42秒】
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色。为了混进年会,她不得不换上侍应生的制服——廉价聚酯纤维材质的白衬衫领口己经起球,黑色马甲第三颗纽扣摇摇欲坠。最讽刺的是胸前别的塑料工牌:"临时工073",和顾沉舟当年在孤儿院的编号一模一样。
翠花蹲在大理石洗手台上,左眼的血渍己经干涸成铁锈色。它突然竖起耳朵,胡须剧烈抖动。
"喵。"
隔间外传来Jimmy Choo高跟鞋特有的清脆声响,接着是苏沫刻意压低却依然甜腻的嗓音:"沉舟哥,你确定要这么做?她毕竟是..."
"按原计划进行。"顾沉舟的声音比干冰还冷,"等她戴上戒指,立即启动清洗程序。"
(林晚的胃部绞紧,喉间泛起泡面的酸味。她早该想到——这场荒诞的"求婚任务"本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翠花突然跳进她怀里,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她锁骨处的蝴蝶胎记。一段陌生记忆如电流般窜入:
- 六岁的顾沉舟躲在孤儿院储物间,偷偷往她手心塞了一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
- 十三岁的他在日记本上写"妹妹今天对着我笑了",字迹被泪水晕开
- 林母葬礼那天,他跪在灵前烧掉一叠照片,火光照亮他手腕内侧的胎记
(现实)
林晚猛地推开隔间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枚薄荷糖包装纸被中央空调的风吹得打转,铝箔反射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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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主舞台·晚8点47分)
陆景珩被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固定在演讲台上,后颈的芯片外壳被强行拆除,的电路连接着十几条数据线,像一群吸血的水蛭。他的瞳孔间歇性收缩,嘴里反复哼着《茉莉花》的调子,却在副歌部分总是突然变调成某种机械音。
"真令人感动。"顾沉舟站在聚光灯下,苍白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银色遥控器,"为了唤醒他的记忆,你连婚戒都准备好了?"
林晚缓慢地穿过宾客区,掌心沁出的冷汗将工牌染成深灰色。她的余光捕捉到至少二十个保镖——他们伪装成侍应生站在香槟塔旁,西装下摆隐约露出枪械的轮廓。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顾沉舟突然按下遥控器,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亮起猩红的倒计时:04:59,"说出你母亲临终前的那句话,我就停止芯片过载程序。"
翠花从水晶吊灯上一跃而下,精准扑向顾沉舟的手腕。遥控器飞出去的瞬间,林晚看清了他腕间的疤痕——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上婴儿的胎记分毫不差。
(系统突然强制接管她的运动神经)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迈上台阶,右手机械地举起戒指。陆景珩的瞳孔骤然紧缩,束缚带在他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别戴!那是记忆清洗器!第七代实验品!"
但她的手指己经将戒指推到了无名指根部,钻石内部的针头刺破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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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洪流·时间感知丧失)
无数画面在脑内连环爆炸:
1. 林母临死前将染血的U盘塞进翠花项圈,项圈内侧刻着"给晚晚"
2. 真正的陆景珩在传输记忆时被顾父从背后枪杀,血溅在育儿中心的茉莉花上
3. 眼前这个"陆景珩"是第46号克隆体,芯片里藏着前45次失败的记忆备份
(现实感知逐渐恢复)
戒指的钻石外壳裂开,蓝色液体顺着毛细血管蔓延。林晚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
翠花咬断主要数据线时被高压电流击中,陆景珩挣脱束缚扑向她时左臂关节发出机械错位声。而顾沉舟举起的枪口,正对着他自己太阳穴上若隐若现的芯片接口。
(视觉信号中断)
【系统提示:记忆清洗进度79%...警告...检测到茉莉花密钥...启动紧急协议...】
(听觉最后接收到的信息)
苏沫的尖叫:"沉舟哥不要——"
玻璃碎裂声
以及,无比清晰的,翠花临终的呜咽
(意识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