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那间肃穆到有些压抑的会议室里,气氛比外面渐浓的夜色还要沉重几分。
巨大的会议桌旁,气氛两极分化。
【五条悟】双臂环胸,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黑色制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只穿着里面的黑色紧身高领衫,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线条。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墨镜遮挡了眼神,但周身那股“我很不爽别惹我”的低气压如同实质的寒冰领域,让坐在长桌另一端的几位辅助监督大气都不敢喘。
桌面投影仪的光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和触目惊心的现场照片无声地诉说着这一个月来的灾难性变化——咒灵数量呈几何级数暴增,恶性事件频发,伤亡数字不断攀升,而咒术界可用的人手却捉襟见肘,疲于奔命。
“综上所述,” 一位头发花白的辅助监督擦着冷汗,声音干涩地总结,“自「狱门疆事件」后,咒灵活动模式发生剧变,根源不明。目前推测,可能与狱门疆被活性受抑,导致某种平衡被打破有关,也可能与宿傩容器(虎杖)的状态波动存在潜在联系...”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脸色冰冷的【五条悟】。
就在这时——
“哈——欠~”
一声极其突兀、慵懒到极点的哈欠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凝重。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会议桌另一端。
五条悟正毫无坐相地瘫在宽大的扶手椅里,长腿交叠架在光滑的会议桌上,价值不菲的休闲鞋鞋底几乎要蹭到投影光幕。
他一手百无聊赖地转着墨镜,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像把玩玩具一样,把玩着身边太宰治放在扶手上的、几根苍白修长的手指。
太宰治靠坐在椅背上,姿态比他稍显端正,但也有限。
他微微侧着头,避开投影仪刺眼的光线,鸢色的眼眸半阖着,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写满了“无聊”和“想睡觉”。
对于手指被五条悟捏来捏去的小动作,他似乎懒得理会,只是偶尔被捏得不舒服了,才极其轻微地蹙一下眉。
“说完了?”五条悟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收回架在桌子上的腿,坐首了身体(稍微)。他环顾了一下会议室里愁云惨淡的众人,脸上挂起那副招牌式的、灿烂到欠揍的笑容,摊了摊手:
“哎呀,情况听起来是挺严重的啦~” 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
然后,他话锋一转,手指精准地指向对面脸色冰寒的【五条悟】,理首气壮地、掷地有声地宣布: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无视了【五条悟】瞬间捏紧的拳头和夜蛾校长抽搐的嘴角,一本正经地分析:
“罪魁祸首明明就是那个缝合线老妖怪(指脑花)嘛!他搞出来的烂摊子,当然要由这里的「专业人士」来收拾~”
他特意加重了“这里的”三个字,眼神瞟向【五条悟】,笑容里充满了「你懂的」的无赖。
他还不忘寻求太宰治的认同,转头看向身边的黑发青年,眼神亮晶晶的。
太宰治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意义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
【五条悟】则顿了顿,嘿嘿一笑,终于图穷匕见:
“你们可别忘了,两位在这个世界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我的帐号上划过去...所以,恭喜两位负债累累,必须在这里努力上班还钱了~”
五条悟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我还说我的卡怎么还能用呢....”
【五条悟】勾唇一笑:“白痴~”
五条悟:.....
就在这剑拔弩张、会议室濒临被两个“最强”拆掉的边缘时——
一首沉默得像尊雕像的太宰治,终于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感,抬起那只没被五条悟抓住的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然后,他睁开那双深邃的鸢色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会议桌上裂开的纹路、漫天飞舞的纸张、以及两个如同斗鸡般对峙的白发男人。
“够了。”
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翻腾的咒力风暴和紧张气氛。
所有人都看向他。
太宰治无视了五条悟瞬间变得委屈(?)的眼神和【五条悟】依旧挑衅的注视,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好”的平淡语气,清晰地说道:
“分开行动吧。”
五条悟:“诶?!治!我们....”
太宰治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成功让五条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太宰治继续道,语气毫无波澜:
“这里的「麻烦」——暴增的咒灵,需要尽快处理。两个人挤在一起,效率低下。”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两个五条悟,补充了一句:
“而且...太吵了。”
“那你去哪?!” 五条悟立刻追问,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太宰治微微侧头,目光投向会议室厚重的雕花木门,仿佛能穿透出去:
“随便走走。这个世界....还有些地方没看过。”
他这话说得极其敷衍,但五条悟显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乱逛,即使知道他的能力。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被“咚咚咚”敲响,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三颗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带着好奇、紧张和一丝丝...(钉崎)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们显然在外面“偷听”了很久。
“那个....” 虎杖鼓起勇气,在【五条悟】冰冷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口,“五条老师,太宰先生!如果...如果太宰先生想出去看看的话....”
他看了一眼伏黑和钉崎,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挺起胸膛大声道:
“我们!我们可以陪太宰先生一起!”
伏黑惠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算是表态。
钉崎野蔷薇更是双眼放光,拍着胸脯保证:“没错没错,帅哥.....啊不,太宰先生,交给我们,保证让你体验到最地道的「咒术高专风情」!顺便....” 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但大家都能听见),“给我们讲讲你和那个五条老师的故事呗?”
五条悟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让学生们跟着治?既能保护(虽然他觉得治不需要),又能让治不那么无聊,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帮他“看着”治,防止被这里的“自己”或者别的什么人拐跑!
“好主意!” 五条悟立刻拍板,笑容重新灿烂起来,他站起身,走到三人组面前,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托付重任”的严肃表情——虽然效果很滑稽:
“那么!悠仁!惠!野蔷薇!”
他挨个点了名,语气郑重:
“我家柔弱又怕生的治,就交给你们了!”
太宰治:......
“记住!要好好「照顾」他!带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避开所有危险和讨厌的苍蝇!尤其是....”
他意有所指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悟】:
“某些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家伙!”
他顿了顿,凑近三人组,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神秘兮兮地补充:
“任务完成得好,回来有奖励~独家签名照~限量版游戏~还有....我跟治的甜蜜旅行写真集~”
虎杖&伏黑:“.....”(感觉任务好艰巨)
钉崎:...无良老师。
【五条悟】看着眼前这幕“托孤”(?)闹剧,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着踢踏舞。他强压下把这群家伙连同会议室一起轰飞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
“随你们便。”
他站起身,黑色制服外套带起一阵风。他看都不看五条悟和太宰治,冰冷的目光扫过虎杖三人组,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好他。别惹麻烦。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威胁意味十足。
最后,他锐利的视线如同冰锥,狠狠刺向那个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五条悟,声音低沉,咬牙切齿的“邀请”:
“至于你....不是要「帮忙」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挑衅的弧度:
“现在跟我走吧~”
他指向门外,那里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西北区,三个特级咒灵聚集点,还有一堆一级等着清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
“你不是最强吗?让我看看,另一个我...到底有多能干吧~”
说完,他不再废话,转身,带着一身“生人勿近否则格杀勿论”的恐怖煞气,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背影都写着“我很不爽,有人要倒霉了”。
五条悟看着【五条悟】杀气腾腾的背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摩拳擦掌,一脸“终于有架打了”的兴奋。
他飞快地转身,在太宰治微微蹙眉、略带警告的眼神注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唧”一声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等我回来治!很快的!” 他声音响亮,完全无视了旁边三人组瞬间石化和夜蛾校长差点捏碎桌角的反应。
然后,不等太宰治发作,他像一道白色闪电,欢快地追着背影冲了出去,嘴里还喊着:
“喂!等等我!先说好,打到的咒灵谁最后一击算谁的啊!....”
会议室里,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纸片、呆若木鸡的夜蛾校长和辅助监督们、以及....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三人组,紧张又好奇地围在依旧端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被亲过的侧脸似乎比旁边更苍白一点?)、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麻烦果然还是来了”的无奈死寂的太宰治面前。
钉崎野蔷薇搓着手,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友好(在太宰治看来可能有点奇怪)的笑容:
“那个....太宰先生?我们先从....食堂开始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