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除了九皇子以外,前面还有八个皇子,其中三皇子,乃皇后嫡出,自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受尽恩宠。
按理说,皇帝病重,理因太子监国才对,可太子早在多年前,就因坠马而双腿残疾,不良于行。
一国太子,怎能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废?出了这事后,朝堂纷纷有人上书废黜太子,另立东宫。
但皇帝不知是出于愧疚心理,还是真的舍不得,一直没有下令。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子这样难登大雅之堂,即使皇帝不下令,太子门下的门客也都纷纷转投他人。
三皇子多次请辞无果后,便借着养病的由头,出了京,寄情于山水。这么多年过去,杳无音信。
这就是姜辛夷纠结的原因。
虽然三皇子一点也没表现出他太子的身份,但一个人身上上位者的气息是很难遮掩的,更何况他身上的病症还如此明显。
九皇子监国多年,大小朝政都由他掌控,不用说都知,现在朝堂上大半都是他的人。他若把三皇子救好,加上他身上还有太子这层外壳在,三九之间,必有一争。
届时朝堂龙争虎斗,遭殃的必定还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不过徐鹿鸣一席话说得姜辛夷心里轻松不少,他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知晓三皇子身份的前提下,他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普通受邀去救治了一个病人,至于这个病人病好后,要去做什么,于他又有何干系?
皇帝让九皇子监国,却不封九皇子为太子,鬼知道他心里存着何心思,或许没有三皇子,其他皇子与九皇子之间,也会有斗争。
皇朝更替,有所动荡,无可避免,他不过是水池里的一粒尘沙,不小心碰到了池塘里的锦鲤,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说真的,你是不是早就有把我往空间里放的想法。”想通后的姜辛夷,笑着问徐鹿鸣。
徐鹿鸣不语,只是一味地在纸上画亲亲。隔着信纸,他都能感受到徐鹿鸣那想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潮意。
姜辛夷脖颈一热,徐鹿鸣虽然从不撩人,但他的真诚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使得姜辛夷这样高傲的人,也不得不低眉在信纸上写下:“快些回来吧老公,想你了。”
这下面红耳赤的人变成了徐鹿鸣,姜辛夷可能不清楚,他一本正经的时候,可比他在信纸上说的那些撩拨的人话,勾人得多。
勾得徐鹿鸣心痒难耐,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他索性起来,重新整理了一下空间。
由于收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他空间好些地方都成了置物区,看上去有些杂乱。
徐鹿鸣干脆用空间的木头做了一些置物架,专门用来放置杂物。
然后种植区别划分成很多个区域,其中,种植粮食是一个区域,种植果蔬是一个区域,种植药材和茶叶又是一个区域。
种植区的外头就是池塘、山峰、海洋。
在山峰与海洋的连接处,还有一处小小的区域,是徐鹿鸣用来做实验、烧玻璃、冶铁的地方。因为空间有自动净化功能,不用担心环境污染等问题,建在这里很安心。
再来就是牧区,由于空间还没有因家禽而产生单独的牧区,徐鹿鸣好多东西都是散养的,比如鸽子、蜜蜂、上次收的狼都让他们在山峰里乱转,里面养着些野鸡、野鸭、野鹅,还有野猪、野狍子之类的。
竟然也能诡异的和平生存。
而且随着山上的物种越来越多,山峰竟然还能自行生长,由原来的几十平,到现在已经扩张到两亩地大,刚好能将徐鹿鸣收的这些动物囊括进去。
徐鹿鸣猜测这是因为空间的生态系统逐渐在完善,加上动物不停地在扩张,就会引发空间的自主生长。当然这种生长没有升级扩张的速度快,但徐鹿鸣已经很满意了,再也不用担心空间里的活物太多,再出现上次那种没地下脚的场景。
徐鹿鸣把空间整理完,成就感满满地巡视着他一点一滴攒出来的江山,越看越满意。
规划着将来:“山上再种些名贵的树,什么楠树、香樟之类的,等之后空间升级,这些树也长大了,刚好可以用来盖个小木屋。”
木屋的位置他都选好了,山峰的另一边,他用来种花的山脚处。这样,推开门,前面是药园和茶园,后院是一望无际的花海。
看着就浪漫。
以后姜辛夷累了,就带他来空间住两天,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海,还有他们的家。
“……”
姜辛夷想通后,不再排斥医治三皇子,不等他的侍从主动找上门,翌日一早,他便打着伞到三皇子在长丰县居住的梨园。
三月正是春雨绵绵的好时候,这雨淅淅沥沥的怕是要下好几天,这种季节是有腿疾的人最讨厌的时节,动不动膝盖和关节就会如有蚂蚁啃食般,钻心般疼得难受。
尤其是三皇子这种由韧带拉伤、脊髓震荡而引发的双腿残疾,自个又不爱惜自己的病人,这种天,对他们来说,更是一种酷刑。
果然,姜辛夷到的时候,人已经在轮椅上疼到面容扭曲了。他问侍从:“昨儿我留下的药,你们没有煎给你们主子喝吗?”
昨儿半道上来请姜辛夷的侍从凌霄面色难看地向姜辛夷道:“我家主人不肯吃,把药都倒了。”
姜辛夷:“……”
“既然你家主人不是诚心治病,那还请你们另寻高明吧。”姜辛夷心里堵了团火。
昨天,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治好这个病人,诊过脉后,怕他这个天不好受,开了些化瘀止疼的药,刻意放点些徐鹿鸣在空间里种植的药材,结果病人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浪费他的好药。既如此,那还治什么治,干脆找根绳子上吊去吧,死了一了百了。
凌霄拦住姜辛夷,说好话地道:“姜大夫,我家主人也是久病心里成疾,你昨儿诊过脉后,没说到底能不能治,主子以为你跟那些庸医一样是来敷衍他的,心情不好才如此的,还请不要见怪。”
姜辛夷不听:“不管我是不是庸医,像你家主子这种不配合的病人,莫说是腿疾这种重大病症,就算是一点风寒小病,神医在世,也难医治。”
“那……我这腿还能治吗?”轮椅上的人,突然沙哑出声。他像是许久没有说话了,说出来的声音极其不自然。
姜辛夷向他看过去,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我只能说很难,遇到你这种不配合的病人,更是难上加难。”
姜辛夷昨儿给他看过了,脊髓震荡,但没有脱位,也没有压迫脊髓,不用动手术,保守治疗加上促进修复和再生神经的药物即可,但他已经多年没有走路,肌肉萎缩、关节挛缩,后续的康复治疗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他连这最开始的低谷都受不了,后续那些痛苦,又怎么可能挺得过来。
“很难……”三皇子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一样,抬眸对上姜辛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不是完全不能治愈是不是?”
姜辛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是能治,可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当医生的,最忌给病人百分百的承诺。
“好,我治!”然而姜辛夷这不表态的做法,反而让三皇子心中大定。过往那些大夫,他一问他们能不能治,那些人全都难看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有姜辛夷从头到尾都很冷静。
三皇子好歹也做过多年得宠的太子,他太熟悉这种冷静了。只有绝对自信的人,才会在面对旁人的质问时,这般镇定。
就像曾经的他,一听手下人说大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在收拢人心,让他小心这几个皇子时,他全都轻轻笑笑:“随他们去吧。”
那样的从容淡定。
“这副药方你先吃几天。”姜辛夷见他肯治了,也没有露出热络的神情,淡定地说,“待到腿没有那么疼了,我再给你施针。”
“好。”三皇子总算是像个正常的病人那样,对手下人吩咐道,“凌霄去煎药。”
“是!”凌霄见他终于肯主动治病了,大喜过望转身去灶房吩咐。
“除了吃药,还有什么忌讳吗?”三皇子却是像抓到浮木般,不停地问姜辛夷。
姜辛夷说了一些忌口的,想了想,给三皇子打了个预防针:“我的治疗方式可能跟寻常大夫的治疗方式有所不同,你要做好准备。”
“无妨!”三皇子挥了挥手。只要能治好他的腿,再怪异的治疗方式他都能接受。
姜辛夷见他这么肯配合,满意地回医署上值了。他一走,凌霄煎了药来伺候三皇子服下,低声询问:“主子,此事要报备给京里吗?”毕竟这次他们来西南,就是京里那位的授意。
“不用。”三皇子摇摇头,“京里人多眼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漏了风声,还如往常一样汇报吧。”
“另外。”三皇子想了想又道,“为避免节外生枝,把西南这儿的消息一并封锁了吧。”
“是。”凌霄一一应下。
“……”
汴京,皇帝寝宫。
最近吃了药,没再出现皮肤瘙痒、肢体麻木、恶心、乏力等症状,精神好了很多的皇帝问自己的贴身太监:“太医院近来给朕换方子了吗,为何朕感觉病症好了一些?”
自皇帝病退后,一应饮食起居都由内侍大总管福喜掌控,他当然知晓地回道:“回陛下,方子还是那个方子,不过,太医院近来得了几株好药,可能是这药起了效?”
“好药,是何种好药?”皇帝来了兴趣,“让太医院的人把药呈上来看看。”
“诺。”福喜很快便把宋怀山带来。
“陛下请看这两株药。”宋怀山恭恭敬敬地将药呈上,说出药性,“品相完整、纹理清晰自然,香味浓郁,质地紧密,年份也足,一看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皇帝这些年来,日日吃药,也算是半个大夫,把锦盒中的药取出来,细细打量一番,赞赏道:“药确实是好药。”
他叹息一声:“就是给朕吃太浪费……”
“扑通——”
他话还没说完,福喜和宋怀山齐齐跪了下去,以首叩地:“陛下……”
“朕这是想到陵儿。”皇帝扯扯唇,眼中隐隐闪过悲痛之色,“不知这药给他吃了,对他的腿疾可有疗效。”
“陛下,三……太子殿下的腿疾不在药效,而在没人会接髓骨。”宋怀山老老实实道,“如果有人能接髓骨,太子殿下的腿疾便能痊愈,这髓骨不接,再多药石也无用。”
“是啊,陛下,您先顾惜着自个的身体。”福喜也道,“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太子已废,九皇子又难掌大统。
相比起皇帝心心念念的废太子,宋怀山和福喜这些下属,更希望皇帝能够养好自己的身体。他还年轻,还没有老到老态龙钟。完全可以将他生病前的王朝盛景给重现于世。
“罢了。”皇帝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这药从何处寻来,可还能再寻一些?”
“陛下可还记得西南那个能治鼠疫的哥儿大夫?”宋怀山恭敬道,“此药就是他在西南收集到的,下官已经托他再多多留意了。”
“是他啊。”皇帝怎可能对他没有印象,千百年来无人能治愈的鼠疫,就叫一个哥儿给治好了,若放在他鼎盛时,高低得召进京,封个医正做做,如今他这一病,此人进京福祸难料,倒还不如就在西南当个医官逍遥自在。
更何况,陵儿也去了西南。
希望他这一去,能有所获吧。
九皇子从宫里得了消息,皇帝今日召宋怀山觐见,又问及三皇子的病情。
“还惦记着三哥呢。”他神情厌厌的,“难不成他还指望着三哥能好?”他转头向自己的暗卫问道:“三皇子那边可有异常传来?”
暗卫回道:“回殿下,一切如常。”
“都残废这么多年了,父皇还惦记着他,到现在也不肯废黜他的太子之位。”九皇子提起这事儿,心里就憋屈,“到底是命好,生在皇后肚子里,不用争就什么都有。”
不像他,监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到现在旁人还是称他为九皇子,而不是太子。
“西南那个哥儿大夫的医术当真了得?”九皇子心里酸着,也没忘记正事。
以前没掌握过权力还好,对那个宝座的欲望不是很强烈,现在他监国多年,体验到了权力的滋味,便再也不想把手上这份权力拱手让人。所以他要阻止一切不能让他登上那个宝座的不稳定因素。
有人出声道:“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他能医治鼠疫,全赖一种从土里提炼出来的药片,只要有这个药片,人人都能治病,与医术高超毫无关系。”
“那就好。”九皇子心里稍安。
连太医院都对太子的病束手无策,一个哥儿还能翻了天,比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医术还要好,能让太子重新站起来不成。
但他是个做事谨慎的,这个哥儿到底有医治鼠疫的事在前,他还是得防一手,点了两个暗卫:“你们到西南去打听一番,看看那个哥儿大夫,还有没有其他的能耐。”若有,能拉拢则拉拢,拉拢不了,那就除了吧。
暗卫们领命。
“……”
岭南,徐鹿鸣在街上买了些树苗。
除了他想要的楠木、香樟这类适合做小木屋的树苗外,他还买了荔枝、龙眼、黄皮、椰子等岭南当地的果树。
立志要把岭南的水果都给一网打尽。
“听说了吗,董县令要在县里开一家制衣坊,家里没了顶梁柱的妇孺都可以去应聘。”
“怎么没听说,我娘家嫂嫂就去应聘了,说是首月工钱就有三百文。”
“这般好啊,听得我都想去了,可惜我家男人还在,去不了。”
“别急,我听县令夫郎说,这只是第一批,以后咱们的制衣坊若是办得不错,还会扩建的,大家都有机会。”
“这挺好,那我就盼着这制衣坊红红火火,开它个十几二十家,让我们以后不用下海,也能有个生计。”
徐鹿鸣在街上磕磕绊绊地听着这些妇女们聊的天,不禁扬起了唇。
董县令和陆清云的速度还是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布匹和坊子的事情谈妥了,看来很快他要的第一批军服就能赶制出来。
“徐队官。”徐鹿鸣买好树苗,正要返回客栈,韩典史找了过来。
徐鹿鸣:“怎么了。”
“昨儿你救的那些疍家人找到我,要感谢你呢。”韩典史拉着他就往县衙而去,“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那就是顺手而为,真不用刻意感谢。”徐鹿鸣一听这话,头都大了,他最怕的就是别人感谢他这种事儿。
韩典史昨儿被徐鹿鸣折腾得回家睡觉,梦里都是徐鹿鸣在海里被鲨鱼吃掉的场景,一见他也有打怵的时候,好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徐鹿鸣无奈,只得跟着韩典史去了县衙,见了昨天那些疍家人。
因为语言不通,他也不知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只知晓他们非要递给自己一串色泽如玉般的珍珠手串。
“这我不能要。”昨天才见过采珠如何艰辛的徐鹿鸣怎舍得收下这样一串他们用命寻来的珍珠,忙推辞回去。
疍家人见他不收,说话的声音都急了。
“收着吧。”最后还是韩典史出言说道,“这珍珠个头不是很大,色泽也不是很好,卖不上什么价,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这还不大?”徐鹿鸣打量着手中有食指大小的珍珠,很不能理解。
“商人收珠多收拇指大小的。”韩典史给他解释,“且色泽一定要白中带光的,你手上这颗,只有白没有色泽,它们不会要的。”
“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看啊。”徐鹿鸣把珍珠手串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觉得很像姜辛夷的作风,低调内敛。
韩典史苦笑。谁知道那些商人怎么想的,要是所有珍珠都能卖钱,他们这些渔民也就不至于生活得这么苦了。
疍家人不经常下水,见徐鹿鸣收下了珍珠,就纷纷告辞离开。
徐鹿鸣收了珍珠手串,很是过意不去,想到他们那么辛苦采珠,这些珠却卖不上价钱,找到董承运和陆清云两人。
“董县令,陆夫郎,你们可有创新成衣的法子。”
“创新?”董承运和陆清云两人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可一听徐鹿鸣找,还是放下了手上的活儿,寻了过来。听到他这话,两人皆是一愣。
徐鹿鸣拿着手里的珍珠手串:“好比这种卖不上价的珍珠,绣在衣服上做个盘扣或者图样之类的。”
“是个好主意。”董承运压根没有反应,意识到珍珠绣在衣裳上,有多么新颖和奇特的陆清云瞬间清醒过来,“不仅可以绣在衣裳上,还可以做一些珍珠首饰搭配着卖!”
“旁的铺子还没这样卖过,兴许我们可以凭这样的法子,吸引商人自主来制衣坊拿货,也省得我们天南地北地去开铺子了。”
董承运虽然对衣裳上绣珍珠这事儿不太明白,这有个什么新奇的,可听完陆清云的话,意识到这是一个新的扩张大至县商路的渠道。
很快便咬牙吩咐下去:“再开一个制衣坊,新的制衣坊只做女子、哥儿的衣裳。”
怕珍珠被后面闻到味儿的商人们全都给收走,还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来,叫小吏们去找那些采珠的疍家人买珍珠,不管大小全都要了。
大至县如此大刀阔斧的行动,不可能瞒得过潮州其他县令的耳目,他们很快就知晓徐鹿鸣这个西北队官找大至县订购了八十万件军服的事。
想到八十万件军服来的利益,不少县令都羡慕得眼红,不明白徐鹿鸣怎么就找了大至县这个穷县。纷纷找人约徐鹿鸣吃饭,想从董承运手里把这笔买卖挖过来。
徐鹿鸣原是不打算去的,但曾鸣提醒他:“头儿,我们在盐场排的号快到了,得抓紧点时间找回程的商队了。”
大楚大半的盐都要在潮州、雷州两个地区提取,盐场外每天围满了提盐的队伍,为了不让大家白等,盐场实行叫号制。
即到盐场挂上号,留下住址,快要到号的时候,盐场会有人过来通知。
当然是要给人家跑路费的。
今儿就有盐场的人过来通知,说他们的盐就快弄好了,叫他们做好准备。
徐鹿鸣没办法,只得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去应付别的县令。
他以为,这些县令请客吃饭就跟董承运家差不多,请他吃一些新奇的海鲜,再喝点酒即可。但他一抵达酒楼包厢,里面莺莺燕燕围了一群,有弹琴的,有吹箫的,还有手挽着手喝交杯酒的,真是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徐队官快请进,快请进。”他一到门边就有人把他招呼进去,强行给按在桌子上,还有个涂脂抹粉的哥儿很懂事地过来捏他的手,徐鹿鸣当即就把手抽了回去,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跟大家致歉:“我刚成婚,家里夫郎不许我在外面这样,还请大家见谅,把这些都给撤了吧。”
回了驿站,他拿酒精洗干净手,立马就委屈巴巴地跟姜辛夷哭:“呜哇哇,木兰,我被人给非礼了,我不干净了,我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委屈巴巴。
木兰:给你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