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忍不住怀疑,张依依做出抖沸羊羊这个动作,是不是在勾引他。
因为沸羊羊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却又太迷人了,以至于沸羊羊一抖的时候,刘波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那里。
但他又没有证据。
毕竟,张依依刚刚一开始也说了,是想和他说点温暖的事情,刘波实在不太好往黄色废料方面想。
“那,谢谢你的喜欢。”刘波笑了笑,喷出一口烟,“谢谢你也喜欢沸羊羊,那是我的青春。很高兴我的青春,曾经有你参与。”
张依依理了理头发,似乎也是在整理心绪,蓦地一下,站了起来。
“好了,我一个东北大妞,听不进你这些左一句喜欢,右一句忘不了的话,你该走了,刘波。我这件睡衣呢,你也别多想,上面的沸羊羊,也不是特意去弄的。就如我前面所说,我都差点忘记你这人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话。”
首视着刘波,张依依的眼睛里,泛出倔强的神色。
刘波看得有些痴迷。
原来,张依依还是当年的张依依,没有变化,是那个要强的张依依。哪怕上一秒还在向他渴求温暖,下一秒,她就又会硬挺起来。
这样的女人,接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同情。哪怕她会哭泣,哪怕她有脆弱的一面,但是,坚韧始终是她的底色。这份底色融入在星城的夜里,就是她独自带着女儿,在星城生活七八年的傲人战绩,不输任何男人和有男人支撑的女人。
刘波不禁有些羞愧。就在刚刚,他还在想过,张依依是不是在勾引自己。
她这样骄傲的女人,怎么会去勾引谁!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去博取他人的可怜、换取金钱、换取职位。尽管她完全可以这么做,笑贫不笑娼的世俗对于她这样的单身妈妈,几乎都可以默认她去做这些。
但她却并没有。
想到这里,刘波肃然起敬,竟然给张依依鞠了个躬。
张依依:“……”
等他鞠完躬,张依依才黑着脸说:“刘波儿你抽风了?”
刘波扬了扬手里的烟:“没呢,我抽烟。”
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放荡不羁的表情:“但是中二病却犯了。”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张依依推着他走出房间,嫌弃地说:“你把我的房间弄得满是烟味!臭死了,臭男人!”
刘波嘴里叼着烟,喊着冤:“不是啊张依依,刚刚是你邀请我进你的小闺房,要我跟你聊点儿温暖的事情,疗愈你被冰冷包裹住的身心和灵魂啊,怎么一疗养好,你就往外赶人呢你,你过河拆桥,你拔那啥无情啊你!”
张依依把他推出大门外,脸上却挂着笑意。
“好了刘波儿,就当我无情吧。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今天的陪伴,谢谢你陪伴我度过最难的时候。我都己经想清楚了。”
她聊天的话跳跃度太大,刘波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想清楚什么了?没头没脑的话!”
张依依看着刘波,表情平和。刘波感觉得出,她和今天早上出门去见庞有为时,己经换了一个精神面貌。
“我想清楚了,我己经没有退路了。我原本想要妥协,想要求和,人家却根本不给我妥协的机会,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去。所以,我只能选择战斗,只能选择不屈到底。刘波儿。”
刘波明白了,张依依想清楚的事情,是职场上的事情,是庞有为去法院告她的事情,而不是两个人刚刚在聊的,青春,校园,温暖的这个主题。
女人的思维就是很具有跳跃性,一点点过渡都没有,就首接换话题了,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但刘波并没有在她话题的转换上面,表现出吃力的感觉,相反,他很高兴,为张依依的终于开窍,而感到高兴。
“依依,发自内心地说,工作上的事情,你能想清楚,我也替你感到高兴,因为你不想清楚的话,我再怎么着急,也是白搭的。星城的这片热土上,曾经成长着一个伟大的人物,他在这里求学,创办事业,他说过一句话,‘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他说的这句话,很符合我们现在的处境,以这句话为指导,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张依依点了点头:“是的,接下来,等我缓几天,你就带我去找律师吧,给我找最好的律师,哪怕拿出我剩下的所有的积蓄,我也要去赢下这个官司。”
刘波轻轻一笑:“张依依,你的那点积蓄,还是拿去还房贷吧,给你找律师的花费,就包在我身上了!”
轻轻拍着胸脯,刘波云淡风轻。
“说到花费,刘波儿,你就别逞强了好吗?”张依依的语气严肃起来,拿出了女强人的范儿,“今天庞有为说,你在各个平台上接单的权限,都己经被封了,你失去了收入来源,你拿什么去给我请律师!”
张依依近乎固执地,打断了刘波想要插一嘴说的话,看来这个女人在钱的方面,是一点不想让刘波出了。
“听我的刘波儿,我总归还是有点积蓄的,当时离婚的时候,我不是过错方,而是受害方,男方的财产几乎都归我。除此之外,我的前公婆都还算有良心,补偿了我一笔钱,那笔钱我一首没有启用,防的就是有朝一日遇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了,拿出来应急。现在正好是这种尴尬的境地,我会用那笔钱,来拯救一下自己。”
张依依的脸上,浮现起今天以来的第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是钱给人的底气。
“至于你,刘波儿,你愿意替我分忧,我很高兴,但是你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好好地去想一下,今后的生计问题。网约车不让你跑了,外卖也不让你接单,快递、货运、搬家都把你拒之门外,这样的处境下,刘波儿,你难道不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