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快步过去开门，马向阳一脸慌张地冲进来。
“向阳哥，怎么了？”
“我刚听说铁面婆婆搜查到你家了？”马向阳握住她的手，
“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柳青摇摇头，
“就是翻了翻东西，问了几个问题。”
“问什么了？”
“问翠花姐有没有来找过我，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柳青如实回答，
“我都说没有。”
马向阳仔细检查着她的神色，确认她没有受到伤害才松了口气。
“青儿，你要小心。”他压低声音，
“我听说村里己经抓了好几个女人，罪名都是莫须有的。”
“为什么？”
“铁面婆婆怀疑有人知道翠花要逃跑，但是没有举报。”马向阳的脸色很难看，
“现在她正在杀鸡儆猴，想逼其他人主动交代。”
柳青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这些人的手段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
“向阳哥，那些被抓的女人会怎么样？”
“关起来，严刑逼供。”马向阳握紧拳头，
“首到她们‘招供’为止。”
“可她们明明是无辜的……”
“在这个地方，无辜不无辜不重要。”马向阳的声音带着愤怒，
“重要的是有人要为翠花的逃跑负责。”
柳青沉默了。她明白马向阳说的是实情。在这个封闭残酷的村庄里，正义和公理都是奢侈品。
“青儿，这几天你真的不要出门了。”马向阳叮嘱道，
“风头过了再说。”
“我知道。”
马向阳走后，柳青重新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回想着刚才搜查时的惊险场面。
那把匕首差点就暴露了她的秘密。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走到床边，将包袱彻底清理干净。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都被重新隐藏，确保万无一失。
窗外传来女人的哭声，凄厉而绝望。那是王嫂的声音，她正在为莫须有的罪名承受痛苦。
柳青握紧拳头。这些无辜的女人，都是为了掩盖真相而被牺牲的替罪羊。而真正的“罪犯”——她自己，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但她不会愧疚。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要做的，就是让那些真正的恶人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村子里的哭声此起彼伏。柳青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地窖的方向。
翠花还在那里受苦，其他无辜的女人也在承受折磨。而始作俑者们，却在享受着权力带来的。
她的手慢慢摸向墙角的砖缝，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把刀，迟早会饮血。
……
第二天一早，村里响起了锣声。
“集合！都到场院里集合！”
村长王大山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庄。柳青透过窗缝看去，村民们正三三两两地朝场院聚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好奇。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走出院子。
“青儿，快点，别让铁面婆婆等急了。”李招娣匆匆赶来，拉着她往场院走。
“招娣姐，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铁面婆婆说了，全村的女人都必须到场。”李招娣压低声音，
“听说是要宣布什么重要决定。”
场院里己经聚集了大半个村子的人。男人们站在一边抽烟聊天，女人们则被要求站在另一边，个个噤若寒蝉。
铁面婆婆站在高台上，手里拄着那根让人闻风丧胆的拐杖。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的女人们，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
“都听好了！”铁面婆婆敲了敲拐杖，
“昨天的搜查结果，我很不满意！”
台下一片寂静。
“翠花那个贱人能逃跑，肯定有人帮忙！”她的声音如寒冰般冷酷，
“既然没人主动站出来，那我就要杀鸡儆猴了！”
话音刚落，两个壮汉从人群后面拖出一个女人。那是王嫂，昨天被抓的其中一个。她的头发散乱，衣服破烂，脸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王氏，昨晚想得怎么样了？”铁面婆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说还是不说？”
王嫂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婆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双鞋是我男人的，不是别人的！”
“还敢狡辩！”铁面婆婆一拐杖敲在她肩膀上，
“你男人的鞋怎么会在你床底下？明明是你想勾引别的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王嫂痛哭流涕，
“我男人前两天受伤了，鞋子脏了我拿回来洗，还没来得及送回去！”
“胡说八道！”
又是一拐杖，王嫂痛得倒在地上。台下的女人们看得胆战心惊，有人己经开始小声抽泣。
柳青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这就是这个村庄的规则——强者可以随意践踏弱者，而弱者只能承受一切屈辱。
“既然不老实，那就让大家看看不老实的下场！”铁面婆婆挥挥手，
“把她绑到木桩上！”
两个壮汉将王嫂拖到场院中央的木桩前，用绳子牢牢绑住。王嫂拼命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
“拿鞭子来！”
一个村民递上一根牛皮鞭。铁面婆婆接过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啪！”
第一鞭抽在王嫂背上，她凄厉地惨叫起来。衣服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血迹从伤口渗出。
“说不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
“啪！”
第二鞭更加用力。王嫂的惨叫声在场院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柳青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在这种时候，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引起怀疑。
“啪！啪！啪！”
连续三鞭下去，王嫂的后背己经血肉模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要昏死过去。
“够了吗？”铁面婆婆冷冷地问道。
王嫂己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看来还不够！”铁面婆婆举起鞭子，准备继续。
“婆婆！我说！我说！”
人群中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站了出来。那是小梅，才十七岁，去年被拐到村里的。
“小梅？”铁面婆婆放下鞭子，
“你知道什么？”
“我……我前天晚上听到动静了。”小梅的声音抖得厉害，
“有人从我家门前跑过去，好像是翠花姐。”
“还有呢？”
“我……我害怕，就没敢出去看。”小梅低着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的。”
铁面婆婆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她转向台下的女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说实话的好处！小梅知错就改，我可以不追究她的责任。但是王氏……”
她再次看向己经奄奄一息的王嫂：“负隅顽抗的下场，就是这样！”
说完，她又是一鞭子抽下去。王嫂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软软地垂在木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