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青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
刚走到井边，就听到几个婆娘正在那里嘀咕着什么。看到她来了，几人立刻停止了谈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瞅着她。
“青青，早啊。”李招娣主动打招呼，但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招娣姐早。”柳青表现得很自然，放下水桶开始打水。
“昨儿个听说你家出事了？”王嫂子假装关心地问道，
“王麻子他们去闹腾了？”
“嗯，就是来骚扰。”柳青简单应了一句，继续打水。
“这些光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刘大娘摇头道，
“好在马向阳及时赶回来了。”
“是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呢。”王嫂子接话道，但眼神在柳青身上转了转，
“不过青青，马向阳咋知道你这里有事儿？”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柳青心里清楚她们是在试探。
“我也不知道。”柳青装出困惑的样子，
“可能是听到动静了吧，他家离得也不远。”
“是嘛。”刘大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真是巧得很呢。”
几个婆娘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柳青能感觉到她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打完水回到家，柳青心里明白流言己经开始发酵了。不过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上午，马向阳来帮她劈柴，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向阳哥，你怎么了？”柳青关切地问道。
“没事。”马向阳闷着头劈柴，但力气明显比平时大了很多。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柳青试探道。
马向阳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瞅了她一眼：“青儿，村里开始有人议论咱们了。”
“议论什么？”柳青装出紧张的样子。
“说……说咱们俩有一腿。”马向阳咬牙说道，
“王麻子那几个王八蛋到处散布谣言。”
“啊？”柳青脸色一白，
“他们怎能能这样？”
“就是因为昨天的事儿。”马向阳愤怒地说道，
“他们说我昨天那么及时出现，肯定是一首在你家附近，还说……”
“还说啥？”
“还说你一个女人晚上不锁门，肯定是在等人。”马向阳越说越气，
“这些畜生真是没安好心！”
柳青听了，眼圈红了：“向阳哥，这可怎么办？就算咱们……咱们之间有些不合适，但也不至于让他们这样糟践人啊。”
“青儿，你别怕。”马向阳放下斧头，走过来安慰她，
“我去找他们理论去。”
“别！”柳青连忙拉住他，
“你这样去只会越描越黑，让他们更有话说。”
马向阳被她拉着，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心如刀割：“那怎么办？就这样让他们胡说八道？”
“忍一忍吧。”柳青擦了擦眼泪，
“等根生哥回来，自然就清楚了。”
提到张根生，马向阳脸色更加难看。是啊，张根生回来后要是听到这些流言，不知道会咋样。
正说着，院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根生媳妇在家不？”这回是王麻子的声音。
柳青和马向阳都是一惊，这家伙还敢来？
“青儿，你别出去。”马向阳压低声音说道，
“我去应付他。”
“向阳哥小心。”柳青紧张地说道。
马向阳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到院门前：“王麻子，你来干啥？”
“哟，你小子又在这儿呢。”王麻子阴阳怪气地笑道，
“看来传言不假啊，你俩还真是如胶似漆。”
“你胡说八道啥？”马向阳怒道。
“我胡说啥了？”王麻子无所谓地说道，
“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呢，你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昨天还那么及时就赶回来了，这不是心有灵犀是啥？”
“我是奉村长之命照看根生婶子，有什么不对？”马向阳据理力争。
“照看？”王麻子哈哈大笑，
“照看到人家床上去了？”
“你放屁！”马向阳彻底怒了，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我胡说啥了？”王麻子故意大声说道，
“村里人都知道，你们俩早就搞在一起了，还装啥清白？”
这话说得很大声，附近的几个院子里都能听到。马向阳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知道该咋反驳。
“王麻子，你别胡说八道！”屋里的柳青忍不住走出来，眼中含着泪水，
“我和向阳哥清清白白，你这样污蔑我们算什么？”
“污蔑？”王麻子瞅着柳青，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根生媳妇，大白天的你们俩在院子里那么亲热，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你胡说！”柳青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你别血口喷人！”
“无耻的是你们！”王麻子得意地说道，
“我昨天晚上路过，亲眼看见你们俩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的，这还有假？”
“我们没有！”柳青哭着说道，
“向阳哥是听到动静才来的，他是好人，只是在帮助我，你别胡说八道！”
“帮助？”王麻子冷笑，
“那种帮助我也想要。根生媳妇，你当我们是瞎子？”
马向阳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打王麻子，但被柳青死死拉住。
“向阳哥，别打！”柳青哭着说道，
“你打了他，更说不清了！”
“对，你别打我。”王麻子故意激他，
“打了我，不是更证实了我说的话？”
马向阳被柳青拉着，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但确实不敢动手。
“王麻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马向阳咬牙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王麻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是看不惯你们俩假装清白的样子。既然做了，就大方承认嘛。”
“我们真的没有！”柳青哭得梨花带雨，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不相信？”王麻子哈哈大笑，
“那你敢不敢发誓？敢不敢说如果你们真的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就天打雷劈？”
这话把柳青问住了。在这个年代，发毒誓是很严重的事情，而且王麻子说的又不完全是假的，她当然不敢发誓。
“你看，不敢发誓了吧？”王麻子得意地说道，
“心里有鬼！”
“你……”马向阳气得要命，但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村口传来嘈杂声，好像有人回来了。
“咦，根生回来了？”王麻子故意大声说道，
“这下有好戏看了！”
听到张根生回来，柳青脸色一白，马向阳也是心头一紧。
“根生媳妇，你紧张什么？”王麻子阴险地笑道，
“要是真的问心无愧，怕什么？”
“我……我当然问心无愧。”柳青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没怕就好。”王麻子拍拍手，
“我这就去迎接根生，顺便跟他说说村里的新鲜事儿。”
说完，王麻子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柳青和马向阳面面相觑。
“青儿，别怕。”马向阳握住她的手，
“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向阳哥，要是根生哥听信了谣言……”柳青担忧地说道。
“不会的，他会相信咱们的。”马向阳安慰道，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这时，村口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根生的笑声己经能听得很清楚了。
“青儿，你先回屋，我去应付。”马向阳说道。
“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柳青坚决地说道，
“咱们一起。”
马向阳瞅着她坚定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这个柔弱的女人，在关键时刻竟然这么勇敢。
远处，张根生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王麻子谄媚的笑声。
“根生哥，你可算回来了，村里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呢……”
柳青和马向阳相视一眼，都知道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来了。
院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根生哥，你媳妇儿可不简单啊，这些天……”王麻子的声音飘了过来。
暴风雨，就要来了。
柳青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场她精心策划的戏剧。而马向阳，还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这出戏中最重要的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