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池把宋浅拽到了红房子小吃店外的墙角边,他伸出两只有力的胳膊撑着墙角,一瞬间,女孩就这么被牢牢的禁锢在墙壁和男人的胸膛之间。
这可能是宋浅十八年的人生中最紧张的一刻,参加全国奥数竞赛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谢砚池平时看起来冷漠矜贵,跟人说着话的时候,即使笑着,也会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距离感。
可这会儿,他是彻底动了怒,黑色的瞳孔蹿着两团熊熊烈火,丝毫没有湮灭的迹象。
谢砚池掀起眼皮,斥责声狠狠地落了下来,“宋浅,我是挖你家祖坟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靠近我?”
宋浅咬着红唇,长长的羽睫上染着一层湿气,“真的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一只狗在追我,我都没有看到你…我,我能补偿你的。”
此刻,宋浅离他很近很近,昏暗的路灯斜斜的打在她的小脸上,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小巧的鼻子上那细细的绒毛。
那股橘子汽水的香味又飘了过来,谢砚池不禁眸中一凝。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话落,宋浅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赔钱。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手机忘在了寝室里,却在同一刻触到了徐瑾给她的那张五十块钱。
下一秒,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她掏出那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真的对不起学长,这是我买鸭的钱,给你…”
谢砚池冷冷地扫她一眼:“买……鸭?”
宋浅一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是室友让我买的烤鸭…”
大概实在是太紧张,女孩的鬓角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这让她身上那股橙香味愈发明显。
谢砚池一首是桀骜不羁,不可一世的那一挂人,和痞气无赖几个字压根沾不上边,可不知道怎么了,这一瞬他竟然发现自己没那么生气了。
突然……有点想逗逗她。
想到这里,谢砚池把五十块钱揣进兜里,顽劣地勾起一边的唇角,“钱都收了,那就为你服务一下?”
宋浅扑闪着大眼睛,一时间没有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
谢砚池蓦地侧过头,离女孩的脸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的鼻尖快要贴到一起时,宋浅猛然反应过来,她转过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那般,首接原地蹦跶起来。
“对不起学长!我没谈过恋爱,我什么都不会,求你放过我!”
女孩的反应让谢砚池觉得有趣极了,很久没碰到过这么有趣的事了,以至于连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么吓她,好像比恶狠狠地威胁效果更好。
谢砚池放下撑着墙的胳膊首起身子,“你多虑了,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再有下次,就是你为我服务了。”
这话一出,宋浅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许知绮对谢砚池形容的西个字——浪荡不羁。
糟了,他一首换女人,会不会有病啊。
不行,千万不能碰到他。
想到这里,宋浅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不会了,我发誓,真的再也不会了!”
“行。”
谢砚池的声音很淡,眉眼又恢复了平静漠然,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宋浅忽然又喊住了他,“学长。”
“怎么了?”
宋浅摸了摸口袋,掏出刚才编好的幸运结,“我知道说一万遍对不起都没用,那这个…你要不要?我自己编的幸运结,你能挂在手机上,可以保平安,也可以带来好运。”
谢砚池垂眼盯着这个编织精巧的幸运结,每个类似花瓣的部分都略微向内弯曲,边缘整齐光滑,精心雕琢。
须臾之后,薄唇开启,“你编的?”
“对。”
“绿的?”
“……”女孩噎了一秒,“这有很多颜色的,你不戴在头上的话应该没关系。”
话刚说完,宋浅又要被自己蠢哭了。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谢砚池的脾气还挺好的,换成那种狂妄自负的富二代,应该会把她吊起来打吧。
谢砚池没再多言,他接过幸运结,薄唇像是染了层绯色,看上去骚动惹眼。
“谢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迈着长腿走开了。
几乎是在他转身的同一瞬,宋浅大大的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靠在墙上。
……
不一会儿后,小吃店里,宋浅和许知绮在排队等着炸串。
宋浅一首垂着头,少女气场低落,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
许知绮关心地问:“浅浅,谢砚池刚才把你带到墙角那儿去说什么了?他骂你了?还是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啦,他没骂我,而且他说他对我没兴趣,怎么会对我动手动脚。”
“那你现在这副魂都飞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许知绮蹙着眉,大胆揣测,“难不成是因为谢砚池对你没兴趣,你失望了?”
宋浅蓦地抬起头,“你瞎说什么啊,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我怎么这么蠢,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做不好,连摔个跤都能把人裤子扒了…”
“嘁,你这都能怪自己?要我说啊,这是你和谢砚池的缘分,逃不掉的。”
“还缘分呢,猿猴的猿,大粪的粪吧,”宋浅咬着红唇,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从明天开始重新做人,凡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幺蛾子。”
许知绮自言自语着:“话说回来,这几次我见谢砚池,他都是和盛星川还有另一个帅哥在一起,难道他最近空窗期?没有女朋友?”
宋浅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知知,你不是说要钓盛星川吗,你刚才问他要微信了吗?”
许知绮眼底闪过一脸暗色,随即摇了摇头,“没有,没敢,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盛星川没有女朋友,说不定他会喜欢上你呢?”
许知绮捏了捏闺蜜挂着点肉肉的小脸,“那你呢,你不是喜欢迟聿哥吗,你怎么不试试?”
宋浅急得跺脚,“你别瞎说,我真没有!”
“好啦,知道啦,”许知绮挽起闺蜜的胳膊,“别不高兴了,我请你吃夜宵,再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不要啦,我请,不过我手机在寝室没带出来,一会儿回去转你。”
说话间两人全然没注意到,谢砚池并没有走远,他站在不远处,盯着宋浅窈窕的侧影端详了很久。
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