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谢砚池,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不记得你了?我们以前认识?”
谢砚池的眼神柔情似水,却暗藏着一丝我见犹怜的破碎感,“我是江大附中,高二(1)班的谢砚池,你确定你不认识我?”
宋浅蹙着眉,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江大附中的人…”
谢砚池看着眼前的女孩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出声,舌尖不动声色地舔舔下唇。
好吧,看来宋浅是真的不认识他。
所以…是他想多了?
如果那个高斯手稿不是因为宋浅想要,那他要高斯手稿干什么?
见谢砚池抿着薄唇没有说话,宋浅伸出软白的小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你怎么了?头疼吗?会不会跟动过手术的后遗症有关?还是说你缺失的那一块记忆有些想起来了?”
谢砚池抓着她的小手,“我总觉得我那块模糊的记忆和你有关。”
宋浅呆呆地看着他,脸上的疑惑不解定格半晌,忽然,她顾盼生姿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老是这么给我画饼到底是想干什么,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刚开学的时候你是怎么凶我的。”
谢砚池说:“那不是…”
“行了你别说了,你又要说那不是你了,你的脸皮比猪皮还要厚。”
宋浅说着,松开男人的怀抱,转身继续去收拾东西。
谢砚池的情绪不是很好。
他垂眸盯着女孩纤细的背影,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暗影,指节无意识她毛衣开衫上凸起的纹路,呼吸里像是裹着层化不开的浓度。
忽而间,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一排书中间的一本蓝色相册上。
谢砚池伸出手,意识到他的动作,宋浅眉心一跳,一把挡住。
“这个没什么好看的,我给你拿别的相册看。”
谢砚池半眯着眼睛,“你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宋浅呼吸滞住,指尖不断地攥紧,心跳如鼓声般愈演愈烈。
她不敢抬头看他,小脑袋越压越低,“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是小时候的照片,很丑…”
谢砚池差点被气笑了。
宋家客厅的照片墙上,卧室的床头,摆着许多宋浅的照片,明明是个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从小好看到大的小姑娘,怎么会丑?
这个借口太拙劣了。
“浅浅,松手,我偏要看。”
宋浅心头一梗,舔着红唇说,“那你答应我,你看了以后不许骂我,不许生气。”
谢砚池意味深长地轻哼一声,“你是我女朋友,除了背着我劈腿,没什么事能让我生气。”
闻言,宋浅松开了手,把相册递过去,忐忑不安地观察着男人面上的表情。
翻开相册第一页的时候,谢砚池就后悔了。
内页里用水彩笔写着:【我和迟聿哥哥的合照】
谢砚池脸一黑,强忍着把相册从三十楼扔下去的冲动,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这本相册可以说是宋浅从小到大的缩影,只是从第一张她刚学会走路开始,每一张照片里都有迟聿。
没错,只有她和迟聿两个人。
只不过两人从小时候很亲密的牵手,拥抱,到了最后一张宋浅的高中毕业典礼,他们俩只是并排站着,再也没有了任何身体接触。
照片里,宋浅穿着育才中学的校服,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她双手捧着香槟色花束和鲜红的毕业证书,细碎的满天星垂落肩头。
见谢砚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浅在一旁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我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我代表高三毕业生讲话以后拍的,那天不止迟聿哥哥,迟叔叔和徐阿姨都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砚池心里的一团火就快喷涌而出。
迟叔叔,徐阿姨?宋浅和迟聿的爸妈关系也这么好?
谢砚池啪的一声合上相册,扔回书桌上,带着一肚子的忿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眼里尽是排山倒海的墨色,“呵,青梅竹马,真好。”
宋浅也不是傻瓜,此刻她早就看出谢砚池己经生气了。
她扯着他的白衬衫衣袖说,“如果我说我只是把迟聿当哥哥,你信吗?”
“不信。”
这会儿,谢砚池己经吃了大醋。
可以说,宋浅将近十九年的人生中,处处都有迟聿的身影,这让他羡慕嫉妒到发疯。
他不知道到底是在气迟聿,气宋浅,还是在气自己。
宋浅一首傻乎乎的很迟钝,这又是她第一次恋爱,头一回碰到男孩子吃醋生气,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她心一横,拿起书桌上的相册塞进谢砚池手里,“你帮我扔了吧。”
谢砚池眯了眯漆黑的眼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那你扔了吧,扔了总该信我了吧?”
“扔了?你舍得?”
宋浅咬着下唇,微红的眸子裹着潮气,“只要你不生气,你想怎么样都行。”
谢砚池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勾唇笑了起来,眼底散开斑驳的醉人光影,“扔了倒是可惜了,我可以带回去把迟聿都剪了,只留下浅浅。”
宋浅没听出这句玩笑话,以为他还在生气,茫然地“啊”了一声,“这不太好吧,你把别人剪了,这行为不吉利……”
谢砚池宠溺地笑出声来,把宋浅抱坐到书桌上,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点点往下,声线痴缠,“你刚才说…想怎么样都行?”
宋浅抓着他的衬衫衣领,“除了那个…都行……”
谢砚池邪恶一笑,解开自己衬衫扣子的最上面几颗,扣着她的后颈,“你给我种几颗草莓。”
宋浅惊恐地盯着他,“为什么啊?”
男人温热的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用了用力,“听话,乖。”
谢砚池的声音又欲又撩,勾引中杀出浓浓的勾魂摄魄,像极了要人命的男狐狸精。
宋浅头脑一热,圈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红唇贴了上去。
她吻得很生涩,为了在那白皙的颈脖上种上漂亮的小草莓,也是极尽了全力。
暧昧至极的氛围里,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
许久之后,宋浅退开,看着那红艳艳的新鲜吻痕,娇软地说,“好了,你把扣子扣上…”
谢砚池强忍着要把她压在身下吃拆入腹的冲动,大手探入了她的衣衫,顺着腰后的肌理一点点往那片漂亮的蝴蝶骨移动。
“有点热,不扣了,一会儿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
谢砚池扭了扭脖子,拖着长长的腔调,“我要带着草莓印去和迟聿喝杯咖啡。”
宋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