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楚宴扯唇嗤笑一声。
他放下环在胸口的手,不知哪来的兴致,用坏人的放荡骇浪语调饶有兴致挑逗道。
“劫财多没趣啊,哥哥只劫色呢!”
楚宁脑袋‘翁’一下炸开了,遇刺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一瞬间眼前便毫无预兆地闪过很多阂人心扉的标题。
妙龄少女深夜被人尾随玷污........彪形大汉将女孩堵在了家门口对她用强............
脑海中还有个声音提醒她,赶紧找个趁手的工具,与赌徒誓死抵抗,可行动上始终反应不过来。
“你.....你休想,我己经报警了,警察马上来。”楚宁心惊胆战,话都说不利索了,哆哆嗦嗦道。
她说完,敞开的门缝里,一双清明的黑眸挑着眉梢探出头。
楚宴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显现,他的眉骨凸出,冷锐狭长的眼眸很有辨识度。
门开时,他掀眸扫来。
楚宁正恐惧地盯着褐色门板看,随着门缝拉开角度越来越大,她和屋内人的视线相撞在一起,好像一下子撞见未知的深渊。
他的眉骨高,那双典型的挑花眼微微上挑,眼睑垂下的角度多情又深邃。
西目相对。
“惊不惊喜?”楚宴调笑着说。
楚宁紧绷的肩膀轰然垮下,后腰抵着门框差点滑坐在地。
冷汗浸透的后背突然泛起凉意,她却顾不上擦,哆嗦着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笑是哭地骂道:
“你有毛病啊!大半夜装变态!”
紧绷的声带突然松弛,让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的余韵。
苦哈哈等了她一晚上,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了,迎接他的见面礼,是骂他?
楚宴脸上的好兴致骤降,垂下眼眸转身提着拖鞋回了屋。
没几秒。
他又回来了,视线落到楚宁心有余悸的脸上,指尖撰住门框边缘的手上,又移到她喘着粗气的唇上。
他那双犀利的眼神此刻化作了画笔,将她全身上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观摩,探究一遍,那缓慢涌起怒气的双眸,最终停在了楚宁染上血迹的手臂上。
“进来。”他说。
他的声音明明没有多少起伏,可了解他的楚宁,还是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楚宁抬头,一双高深莫测的锐眼正不瞬不瞬的盯着她,那黑眸像是装了探照灯一样,将她身上的惊慌,惊魂未定探照的无处遁藏。
对视几秒。
女人只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楚宴烦躁的揉揉眉心,语气里再没了耐心,他唇一扯,语调带着强势。
“要我抱你进?”
楚宁立马老实了,在门口换上拖鞋,往日里她会把包挂在玄关架上,今天白色包包被随手扔在了地板上。
回到熟悉的环境,她一句话没有。
眼神空洞将自己窝在了沙发上,双臂抱腿,神情萎靡,像一只失了魂的小兽。
楚宴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胸腔里被她手臂上的血迹激起的火气,在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快要哭了,像个被吓惨了的兔子时,一寸寸被抚平。
客厅里静谧安逸,一片静寂。
良久,男人哼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长腿一迈走到沙发上,俯下身双手横穿过楚宁的双腿,将缩成一小团的女人抱起,他顺势欠身坐下,坐在了楚宁刚坐的位置,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楚宁撑着想挣扎,被他牢牢禁锢住,硬邦邦的声音她从头顶砸下来。
“乱动什么,失足少女。”
“...........”你才失足少女。”
“是,我失足少女,”楚宴今天好说话的,好似被人降了头;“说说吧,跟谁决斗了,他赢了还是你赢了?”
楚宁马上伶仃大作,脑海中响起警报声。
“没,好端端的我干嘛跟人决斗。”
楚宴垂低眼睑,看了眼她抖个不停的眼睫毛,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语气带着微疑。
“是吗?”
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密不透风将她笼罩其中,楚宁抬起的头,神色略显不自在。
却还是镇定自若,一副无懈可击的口吻。
“还不是被你吓的,你来就来,干嘛躲在屋里做贼,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刚才回来的匆忙,又被房间里的动静吓到,导致她忘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楚宴本身就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对她的情绪变化又了如指掌,可以简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从她谨慎开锁,又神经兮兮探向门缝,一系列反常行为说不定早就被楚宴看在眼里。
怪不得他会问她跟谁决斗了,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被时乔的匕首抵着那一刻,她只是忘了反应,倒没有多少惧意。
但被楚宴追问她今天晚上行踪这一瞬间,她头皮发麻,浑身冒冷汗。
“我会反常是被你吓到了,所以下次来我这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楚宁怕他多想,只能一遍遍提及被吓到来干扰他的思绪。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
这人,每次到她这都来去自由,搞得跟回他自己家一样!
楚宁不断将她今晚反常行为的缘由,归咎于他的恶作剧,在楚宴看来,这借口要多拙劣就有多拙劣。
他虎口扣住楚宁下巴,强势抬起她的头,让她面对自己。
近距离西目相对。
一个眼神凌厉,一个心虚不己。
不想被他看出异常的楚宁,揪住他衬衫下摆用力一扯,杏眼瞪得圆溜溜:
“又干什么,不是不想理我了吗,还来我这干嘛?”
楚宴呲一声,扯唇轻晒道;
“宁宝宝,是你主动交代晚上的行踪,还是我找人去调查。”
楚宁主动忽略那句让她脸红心跳的‘宁宝宝,’她追着楚宴的尾音问。
“你调查之后呢,后果是什么?”
让她主动交代,是绝对不可能的。
单凭她和秦怀辞去看了话剧这一点,楚宴就能弄死她。
尚不算她差点死在时乔的刀下......被秦怀辞英雄救美一事!
以上三条她敢坦白那一条,就意味着她要承受楚宴的盛怒。
不是没见过他发火,越野车首首撞向李主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她想起就脊背发凉,浑身首冒冷汗。
女人的小脑瓜子转悠半天了,楚宴不打算出声惊扰她。
他一副散漫的姿态,捏住她葱白的手,放在他手上把玩,将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半晌。
楚宴捏玩着她的指尖,悠悠出声;
“在想糊弄我的由头啊,没想好我帮你想一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