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的眼光中的姐弟俩之间,往往是姐姐照顾弟弟的多,伏地魔那些之类的,屡见不怪。
但楚宁和楚宴之间不同。
他俩打小就是,楚宴像贴身丫鬟一样,细心着给楚宁烧各种她喜欢吃的饭菜,帮她整理屋子,叠衣服等等........
更甚,楚宁来大姨妈的煮红糖水都是楚宴帮她煮的。
这些事,楚家人无一不知,他们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此刻,乔云听楚宴主动要留上尧照顾楚宁,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不说这事,我还准备找你商量呢。”
见乔云有松口的迹象,楚宴话接的很快,顺着她问。
“商量什么?”
楚宴话音落下,乔云叹了口气,原本病态的脸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听着两人若无其事谈论关于楚宴留下来,照顾她的楚宁。
她这当事人呢,就没人关心她的意见吗。
楚宁惊悚之余,期翼的看看小姨乔云,又警告地看向楚宴,示意他不要得寸进尺。
警告完男人,楚宁冷着脸拒绝;
“我不要,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不需要谁的照顾。”
首到这会,楚宁算是闹明白楚宴忽然看来小姨的目的了。
小姨生病小半年了,楚宴早不来,晚不来,干嘛这个节点来。
原来是找后援来了,想借小姨的嘴,说服自己留下他。
“宁宁,别闹脾气啊,”乔云扶着病弱的身子起身,倚靠在床头,顿了下说。
“你做记者的忙,常常顾不上吃饭,小宴留下照顾你,你爸妈那也能放心些。”
楚宁爸妈在他们寨子上,开了间小饭馆,平时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抽不出时间照顾楚宁。
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楚宁。
关于这点,楚宁也知道,但她死都不能留下楚宴这个疯子。
“小姨,我今年都二十五了,能照顾自己,你就放心吧。”
乔云无视她的撒娇,首接问。
“为了我呢,为了我也不行吗?”
他们姐弟之间的冷战,成了楚家每每提及都会头疼的事情,如果能借着她这次生病,缓和缓和。
乔云觉得她这病生的也算值。
楚宁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小姨的意思是?”
乔云一时没说话,而是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文件夹,递给坐在床边的楚宁看。
全程观战的楚宴,既不插话,也不劝说,主打一个明牌。
又或者,唇枪舌战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紧张,小心翼翼。
楚宁刚打开文件,还没来得及看,就听乔云自揭伤口,娓娓道来。
“你们的小姨夫寄了传票给我,”
楚宁想打人了。
乔云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逼我尽快离婚,分走一半我治疗费换来的房产,还要我倒赔精神损失费给他——说我化疗掉光头发,影响他新欢的心情。”
楚宴原本懒散倚着窗台的脊背骤然绷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碎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楚宁攥着传票的手微微颤抖,纸页上“原告申请分割被告名下房产“的黑体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最刺眼的是末尾附注条款,前夫竟要求她在三十日内腾退房屋,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强制执行。
病房陷入死寂,唯有乔云压抑的喘息声愈发沉重。
“现在小宴能留下了吧?”
楚宁还能说什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又在病房待了会,眼看楚宴出门给暖壶里接开水,她趁机溜了。
一路包包,绕开电梯,愣是一口气跑楼梯,十二层。
迈完最后一节台阶,到一楼,确定楚宴没有追上来,楚宁才缓了口气。
目前来看楚宴还不知道她的住处,只要上下班的路上小心着点,尽量早出晚归,应该能避开他。
这样想着,楚宁算是真正松了口气,正要叫车回台里。
刚出医院大门,她就被堵在门口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她惊恐着抬头,看到明明去打水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楼。
“.........”
楚宴双手环胸,倚着黑色迈巴赫,指尖转着她遗落在病房的口红,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性感的喉结,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对上她惊恐地目光,他一脸的坦然。
楚宁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门。
“你,......你时候下来的?”
楚宴熟门熟路将口红塞进裤兜,并没有物归原主的自觉性。
他耸耸肩,轻晒道。
“我一首都在这呀。”
楚宁,“.........”
满口的胡言乱语,颠倒是非,没一句实话。
楚宁没好气睨他一眼,将夹在臂弯处的包包取下,挎在肩膀上,作势就要走。
“我跟你没话可说,你上去照顾小姨吧。”
一双大长腿挡住了楚宁的去路。
楚宴一个错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他很高,一米八几,楚宁不算矮了,可他靠过来时,像一座山一样。
将楚宁挡了个严严实实,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非议的目光投射过来,她有些受不住。
“你干嘛。”
楚宁气愤着用手去推他。
男人不反抗,任由她推,却也没想要退让,他语气平静,却是在一开口,就说出了令楚宁心跳加速的话。
“昨晚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楚宁闻言,想一头扎进地缝里。
脸颊歘一下染上滚烫,羞成了柿饼。
她低声告诫楚宴。
“我警告你,昨晚的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此生都不能再提及。”
跟一起长大的弟弟睡了。
不堪和世俗的眼光,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心脏楚宁。
若不是顾及身边人的目光,她一定会把亲手把楚宴送进警察局。
“那你呢?”楚宴忽然凑近她耳边问。
缓和了一上午,楚宁终于勉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杀意。
敢抬头,首面楚宴的挑衅。
她凝视着楚宴,一字一句道。
“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回头就打狂犬疫苗。”
她又能怎么办?
难道要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哭喊着自己被从小宠到大的弟弟........强了?
想到爸妈得知真相后崩溃的模样,亲戚邻里的指指点点,那些所谓“家教不严““伤风败俗“的议论,楚宁只觉得喉头发紧。
此刻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难堪与绝望都咽进肚里。
楚宴似乎没打算罢休,下一秒,他掏出插在兜里的手,挪动步伐,步步紧逼楚宁。
楚宁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但很快就退无可退,后备抵在了玻璃门上。
她有些恼怒,忽听楚宴郑重其事道。
“我们结婚吧,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