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一个女子被夫家休弃后会清誉受损、难以生存,如果她回到娘家,那苏有根父子满肚子坏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和爹娘,定会找上门折腾不休!她爹娘己经够替她操心的了,她实在不忍心牵连他们,让他们跟自己一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他把你女儿卖到了怡春楼!他根本就不是人!反正我是一天也无法再和这些畜生住同一个屋檐下了!”
眼看着向氏犹豫不决、迟迟不表态,苏青倍感无奈,恨铁不成钢。
她闺女己经被狗父子给害死了,这软包子娘还犹豫不决呢。
向氏抬起朦胧泪眼,忽然觉得眼前的二丫哪里不同了。她放低声音,“二丫,咱们斗不过他们的……”
最终还得挨一顿毒打,吃亏受苦的仍旧是她们母子罢了。
向氏一脸惊恐。
她实在是被打怕了。
苏青握住向氏的手以示安慰,语气坚定,“咱们要想有好日子过,必须离开苏家。你别怕,有我呢。”
苏三树听说要离开苏家,眼睛腾地就亮了,“姐,我和娘跟你走!”
“也好,我听二丫你的。”见儿子这么期盼的样子,向氏虽然担忧,到底点了头。
“三树,你去找里正和族老他们过来,就说咱家要出人命了,快去!”
苏三树应声跑出去。
苏青怕一会儿人来了懦弱的向氏反悔,打算叮嘱她几句,却被叫骂声阻止了。
“二丫,贱蹄子给老娘出来!”陶五花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自家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冲柴房跳着脚叫骂。
苏青出了柴房,盯着眼前这张饼子脸,轻蔑道,“贱蹄子骂谁呢?”
“贱蹄子骂你呢!”陶五花冲上来照苏青的脸就抓。
苏青趁势薅住陶五花的手指,用力一掰。
陶五花发出痛苦地尖叫,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哎哟!痛死我了啊!杀人啦,苏二丫杀人啦!”她的喊叫声异常刺耳,让人感到烦躁无比。
聒噪!
苏青照她的脖颈猛的一个手刀,陶五花两眼一翻立马消停了。
苏二树眼看自家婆娘倒地上一动不动了,怒不可遏,张牙舞爪地扑向苏青。
“赔钱货,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向氏惊慌失措地将女儿护在身后,苦苦哀求,“二树,你妹子她还小,不懂事,你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去你的!”然而,苏二树根本不理会向氏的求情,他用力一推,将向氏狠狠地推倒在地。
苏青的眼神变得冷酷而锐利,怒从心起。意念一动,短匕在手,正要刀削狗东西苏二树,院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里正和几位苏家族老赶到了。
苏家这边的吵闹声早惊动了左邻右舍,村民们纷纷围拢进来。
人们听说了苏家二丫头傍黑天不见了,这半夜三更的这一家子又闹哪样。
苏青见人到了赶紧将刀子收入空间,朝着里正和族老双膝一跪,泪珠滚落,委委屈屈,泣不成声了。
“里正叔,族老爷爷,你们可得给我们母子做主啊……咱们没活路了呜呜呜……”
“死丫头,你胡咧咧啥!”苏有根瘸着腿出来,生怕死丫头把他卖闺女的事抖落出来。
“哎呦,里正,二叔公,三叔公,怎么把你们惊动了来?快快,快屋里坐。”
苏有根赶紧把人往屋里请。
苏有根狠狠瞪一眼向氏。
向氏吓的一个激灵,身子不由的摇摇欲坠。
苏三树忙扶住向氏胳膊,“娘……”
苏青低垂着眉眼,心里冷哼。
“说说吧?怎么回事?”
大晚上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里正没好气的问。
青牛村这位里正姓柳,名柳长生。
柳姓和苏姓是这个村子两大姓氏。
柳姓家族是数十年前逃荒过来落户此处的。人数上和土著的苏姓差不多,势均力敌。因着占地、吃水、娶亲、孩子打架各种冲突,两族人矛盾越来越深。
柳长生做了里正后,他处事还算公正,这两年村子安稳了许多。
“里正,没啥事,一会儿我揍三树那臭小子。”苏有根抢先道。
没啥事?
苏青杏眼含泪,往地上一跪,心说就当老娘拍戏呢。
她可怜巴巴委屈至极的说,“里正,二叔公,我和我娘弟弟在苏家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母子仨累死累活的,我爹却不叫我们吃饱,这也就算了,还三天两头挨打呜呜,,,”
苏青说着掀开苏三树的衣裳,手臂后背青青紫紫,手腕脚腕处还有明显的勒痕。
“这这……”
里正和几个族老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一个个瞠目结舌。
他们知道苏有根脾气暴躁,打骂妻小,不想竟把人打成这样。
苏青又扯过向氏,“还有我娘!”
向氏手臂上不仅有一块块掐痕,还有烟袋锅烫伤,更是惨不忍睹。
向氏被闺女冷不丁掀了衣袖,下意识慌忙抽回手臂遮掩。
“我们母子挨打挨骂,累死累活养活他们就算了,吃喝嫖赌的苏二树,赌输了三十两银子,被赌坊催债,他们竟然,,,竟然要把我卖去青楼呜呜呜呜……”
苏青就当表演呢,声泪俱下,惊惧交加,哭倒在地。
她巴掌大的小脸,蜡黄黝黑,一看就是成天在地里劳作晒的,此刻她泪水盈盈,声音软糯,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里正气的大手啪的一拍炕沿,“竟有此事?”
他当着青牛村里正,村里若出了卖闺女进花楼的事,传扬出去,丢尽青牛村人的脸不说,他这个里正也别当了。
苏二树心里惊慌赶紧否认,“没有的事。里正,你别听死丫头胡说。”
“我胡说?”苏青唰的从衣兜掏出一页纸,递到里正 手上。
里正接过扫了一眼,当即他的国字脸黑沉的几乎滴出来墨来。
“好你苏有根,这等丧天良的事也做的出来!我青牛村决容不下你们!”
言下之意,要把苏有根赶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