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听了一惊,看向苏青,“里正敲锣呢,不知啥事?”
苏青正想跟便宜娘说南边闹灾荒粮价大涨这事,柳长升的锣声就响了。
“娘,咱们去听听就知道了。”苏青招呼向氏出了院子往村口大柳树走过去。
大柳树下,村民们闻声纷纷围拢过来。
花寡妇冲柳长升嚷嚷,“里正,啥事啊?”
“是啊,是啊。”人们出声附和。
柳长升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清清嗓子朗声说,“乡亲们,青丫头从县上回来,听说南边旱灾严重,颗粒无收,近来米铺粮价涨的厉害,叫大伙儿来呢,一是提醒大伙儿多存点粮食,二来,麦收在即,为防有流民过来偷咱的麦子,每家抽出一个男丁,晚上轮流护卫麦田。”
柳长升话落,村人们嗡嗡的议论起来。
“真的啊?这可咋办?”
“怕啥!里正见识多,听他的多存点粮食总没错。”
“切!说的轻巧,粮价涨那么高,咱哪有钱买啊?家里粮食掺着野菜省着点吃,怎么也要撑到麦收。”花寡妇不以为然的翻白眼。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的话哪能当真!”
不少人家存着和花寡妇一样的心思,宁可一天吃一顿野菜糊糊,也舍不得去镇上掏钱买粮。
苏青走过来听有人骂她丫头片子,她也不恼,脸上漾起浅笑,一双水润的美眸灿若星辰。
她一出现立马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尤其年轻小伙们盯着美若仙子的苏青挪不开眼睛。
苏青换了身粉色绣海棠花衣裙,头戴梅花玉簪,穿过来这些日子吃的好,有灵泉水滋养,身条拔高了不少,身段婀娜,肌肤白皙水嫩,本就秀丽的容颜越发出落的眉目如画,清丽绝艳。
原来那个小脸蜡黄肌瘦的苏二丫完全变了样,此刻的苏青落在人群里,美艳无双,实在是亮眼。
苏有粮的婆娘冯氏恨恨的瞪一眼苏青母女,阴阳怪气的说,“里正,一个黄毛丫头的话怎能当真?南边闹旱灾关咱们村屁事?”
“哟!二丫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她挖了山参不缺银子。”陶五花啐了一口出声附和。
柳三嫂听了气不过站出来说,“陶五花,青丫头好心提醒咱们,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少阴阳怪气的。”
苏青一点不恼,冲柳三嫂笑眯眯道,“三嫂别气,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二丫你个贱蹄子,你骂谁该死鬼呢?”陶五花手指苏青大叫。
苏青闪身过去捉住对方的手指,笑容越发灿烂。
陶五花手指快被掰断了,疼的呲牙咧嘴,饼子脸扭曲,“啊啊二丫你松手……”
见苏青松开了手,陶五花眼珠子一转,面露得意,“二丫,眼看日子到了,咱爹可还没醒那,你就等着赔银子吧。”
苏青白了陶五花一眼,没搭理她。
柳长升高声呼喊着:“各家傍晚之前把自家巡逻的人名报给我,我也好做出安排。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村庄里。
听到柳长升的喊话后,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顿时变得喧闹起来,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随即呼啦啦围上柳长生报上自家护田的人名。买不买粮的放一边,护好了自家辛苦种的麦子最要紧。
眼看麦子再有二十多天就要收割了,若叫人偷了去,没了收成一家老小可咋活。
苏二树冲到苏青近前:“二丫,那麦子也有你家一份呢,咱家派去巡逻的人就你去吧!”
苏青脸上似笑非笑,“行啊,到时候收获的麦子按照我七成你三成的比例分配哦。”
“这怎么能行!”
“你做梦!”
苏二树和他媳妇一听这话,立马急了眼,齐声叫嚷。
“不要脸!”苏青轻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花寡妇一脸担忧的过来,“二丫,你说南边闹旱灾,真会牵连到咱们村子啊?”
苏青看向花寡妇,语气含糊不清地道:“这个嘛……花婶子,我也说不准呐。要是您心里实在不踏实,不如抽个空儿亲自去县城里打探一下情形啊。”说完,她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言尽于此,苏青己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刚刚还有不少人对她持怀疑态度而冷嘲热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苏青自己都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多管闲事、自讨苦吃了。
回到家,夏荷和李可她们晚饭做好了。
晌午吃了炖肉,夏荷晚饭煮了小米粥,炒了几样青菜。
李可姐妹说啥也不肯和苏青同桌用饭,去厨房和夏荷一起吃去了。
向氏缓缓地拿起筷子,目光落在苏青身上,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欲言又止。
坐在对面的苏青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开口问道:“怎么了?娘,您有事儿就首说呀!”
向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心中的忧虑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那个……青儿啊,最近这粮价涨得厉害,咱们家有这么多张嘴要养活,这可如何是好?”说完,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来向氏是在担心这个。
苏青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慰道:“娘,您就放宽心吧!咱家的粮食多得很呢,别说是现在这十几人,就算再多些人,我备下的粮食吃上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这样啊?好好,这就好!”向氏先是一愣,随即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自从那晚闺女从县里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仅本事变得大得出奇,而且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让家里富裕起来了,儿子也能去学堂读书了,这日子是越过越好!
也是,有闺女在,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叫好心有一个这么好的闺女。想到这,向氏欢喜地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吃得格外香甜。
向氏母女一片温馨,此刻老苏家这边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原来,苏有根见老二一家出去了,他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掀开炕席,喜滋滋掏出他藏钱的木匣,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空的!
“银子?银子呢?”盯着空空的连一个外板都没了的钱匣子,苏有根满眼的不可置信。
“谁?是谁偷了老子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