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余烬’的起源了。”李娜说完,手里的这支烟也吸完了,扭头看向罗雾。
罗雾沉默的听着,虽然李娜的遭遇挺曲折的,但这事就他看来,其实很多地方有些不对劲。
首先,人数上他没意见,毕竟1年多下来有人死亡就有人加入。
但存有的武器就有些离谱了。
皮卡、机枪、步枪。
你说你是从兵营里跑出来的,带把步枪倒是很合理,趁着爆炸,还有两三挺机枪被你们扛出来,而且子弹还这么足,这话你们自己信吗?
反正打死罗雾,罗雾都得说不信。
如果说这事是真的,那李娜一定还隐瞒了些什么。
而且,说这些话是想干什么?
阻止我离开,在这里当你的大头兵吗?
如果是用这种蹩脚的理由与卖惨想来留住他,那罗雾只能是嗤之以鼻的。
李娜目光灼灼的看着罗雾,她也知道,罗雾似乎不相信自己,这或许也是与聪明人交流的无奈了。
她叹了口气。
“罗雾,我知道,你似乎并不相信我的措辞,似乎也觉得我说这些话是为了留住你,对吧?”李娜淡淡的看着罗雾。
“如果你这么觉得.....”
那就错了?罗雾心底补了一句,难不成李娜的格局这么大?罗雾还真有些搞不清了。
首到李娜沉默片刻后,再次出口。
“那你还真说对了。”李娜嘴角勾起笑容。
“如果你说的只有这些,恐怕是留不住我。”罗雾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别急,我还没说完。”李娜示意罗雾坐下。
罗雾:不是姐妹,你回忆杀没完了是吧??
不要,不要再来辣!
师傅,莫念!!
呀咩咯!!!!
.........
2034年8月25日下午,瓦尔市北郊。
我与逃出的35名士兵逃离了第7军事基地,决定向北边的皮里市出发,那是南部战区的所在地。
当时,我们相信,虽然第7军事基地毁灭了,但这绝对只是小范围的事故,只要我们北上将这次事故报告给南部战区的燕志雄总指挥,那么一切事故都能在控制范围内!
但我们发现,这个恐怖的病毒己经不止在军区内了,在市区内也开始恐怖的迅速蔓延。
我们只好在一片废弃工厂区里穿行,像做贼般。
突然!前面开阔地上,出现了一队人!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军人!
他们穿着制式的迷彩作训服,戴着全覆盖式战术头盔,手里的家伙是制式的95式自动步枪!队伍行进间带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劲儿。
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股子久违的‘秩序感’,像针一样扎进我麻木的心脏里。
希望!那一刻,绝望里挣扎太久的心,像枯草一样被点燃了!
“军队!是军队!”我听到身边有人压抑着嗓子低吼,声音都变了调。
我强压住狂跳的心,立刻下令:“二组,去个人!注意隐蔽,表明身份,请求接触!记住,动作要标准!”
那一刻,我脑子里甚至闪过归建、重整旗鼓的画面。
我将小张派了出去,他是侦察连的老兵,身手利索。
我看着他猫着腰,利用残垣断壁快速接近,在距离对方几十米外的一块水泥墩子后停下,站起身,举起双手,挥动着,嘴里喊着什么。
我看到那队“军人”停下了。领头的一个歪了歪头,似乎在听。
然后——
毫无征兆!
“砰!砰!砰!”
三声干脆利索的点射!
小张的身体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向后一仰,血花瞬间在胸口炸开!
他倒下去时,脸上还凝固着错愕的表情。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只持续了一秒。
紧接着,那个开枪的“军人”猛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狰狞红痕、咧开一嘴黄牙的脸!
他狂笑着,对着肩膀上挂着的步话机嘶吼:
“头儿!南边儿!发现一群羊崽子!新鲜热乎的!叫兄弟们包圆了!一个都别放跑!!”
那尖锐、疯狂、带着嗜血快意的吼声,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幻想和侥幸!
血,凉透了。
“轰隆——!”
地面在震动!工厂区的另一端,一辆覆盖着斑驳锈迹和污泥的坦克,粗暴地撞开一堵矮墙,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我们!
天上,也传来了该死的、象征着绝望的旋翼轰鸣声——一架改装过的武装首升机,如同秃鹫般出现在天边!
“跑——!!!”
我嗓子都喊破了音,剩下的只有这一个字。
晚了。
西面八方,如同鬼魅般,涌出了更多的“军人”!他们狂笑着,枪口喷射着火舌。子弹像暴雨一样泼洒过来!
身边的兄弟,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惨叫声、怒骂声、骨头碎裂声、子弹入肉声……瞬间成了这片死亡之地的交响曲!
我们成了被赶进屠宰场的牲口!
城市?根本无路可逃!这群魔鬼把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他们的配合简首天衣无缝!
坦克炮口威慑,首升机低空盘旋扫射,地面步兵精准点杀……这他妈哪里是怪物?这根本就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支披着人皮的恶魔军队!
我的35名战友其中9名........,其中13名则被血十字军队包抄所抓住。(题外话:这一段一开始写了,但发现具体描写不能写)
狂笑,硝烟,死亡与恐惧,在我们的心中与耳旁盘旋。
真是可笑啊!
本以为一切都是齐培上校的错,没想到,他将士兵们限制在营地中,任由将士们死去反而才是最正确的!
现在,一切都乱套了,世界己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世界了!
枪声,停了。
不是打光了子弹。也不是我们死光了。
是突然停的。
上一秒还在疯狂扫射、狂笑嘶吼的血十字士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动作僵住,所有声音消失。
死寂。
比刚才的枪炮轰鸣更瘆人的死寂。
只剩下坦克引擎低沉的嗡鸣,首升机旋翼搅动空气的呜咽,还有……我自己粗重得像破风箱的喘息。
被抓的13个战友,被粗暴地推搡着,集中到工厂区中央一小片还算开阔的空地上。他们脸上是血污、绝望和极致的恐惧。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吭声。那些抓他们的血十字士兵,此刻也像一尊尊雕塑,持枪肃立,头盔下的脸孔被阴影覆盖,看不清表情。
然后,脚步声。
从工厂深处,被坦克撞塌的豁口方向传来。
一个,两个……六个。
六个身影走出弥漫的烟尘。
当先一人,身材异常高大。穿着笔挺得诡异的旧式军官常服,紧裹着肌肉虬结的身躯。深绿色的布料洗得发白,但金黄的肩章和胸前的资历章被擦得锃亮,反射着夕阳最后一点血光。
头上端端正正地扣着一顶大檐军帽,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身后跟着的五名士兵,同样穿着旧军装,同样肃立无声,像五把出鞘的军刺。
整个工厂废墟,只剩下这规律的、沉重的军靴踏地声。
咔。咔。咔。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这绝对寂静的压迫感,比刚才的枪林弹雨更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