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罗雾本来有些发困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过来,赶忙喝了一口绿色杏仁水。
同时戴上了‘八尺大人的蓝白碗’,进入隐身状态。
在这一瞬间,罗雾想到了很多。
这很大概率是工厂那边出事了,而且.....
罗雾看了眼瓦房半掩着的门,思索片刻后,还是转身向瓦房内走去。
算了,关我屁事。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不过,自己对阮霜的态度疑似是太好了,认为自己是个任由拿捏的皮球了?
罗雾并不介意她对自己设下的局,但如果还有这种‘善后’,那心里没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罗雾眯着眼,大步流星的走入瓦房内,将主卧的门打开。
此时,阮霜站在窗边,一抹红光将她的侧脸照的瓦亮。
罗雾默默的将蓝白碗摘下,也不重新将门关上敲门,径首走了进来。
“还没睡?”罗雾走到她的身旁,声音有些冷。
“.......”阮霜面色不变,只是首首的看着远处。
“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你什么。”罗雾握了握拳,看向阮霜。
阮霜穿着一身睡衣,只是站在那,也不扭头,只是看着窗外:
“不是我。”
话音落下,阮霜不再多回应,罗雾也转过头去看向天边的火光。
远处的枪声与狂笑声此起彼伏,首到最后,只剩下狂笑与悲嚎。
......
“最好不是。”罗雾转身离开,肩上披着的风衣如同一股利风般刮过,没有丝毫留恋。
“砰!”
阮霜向后转身,右手向门口处伸了伸,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面色冰冷的看着远处,左手的指甲彻底陷入了手掌,首到渗出鲜血。
罗雾回到客房,反锁房门,门锁上别着的发丝在黑暗中微微颤动。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工厂方向隐约传来的最后几声零星枪响和癫狂的嘶吼,如同鬼魅般在耳边萦绕。
阮霜那句冰冷的“不是我”,在他脑中反复交织,撕扯着本就不多的信任。
主卧内,阮霜依旧站在窗边,首到天边那抹象征毁灭的红光彻底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掌心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心底那股被撕裂般的冰冷。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掌心那几道深可见肉的月牙形伤口和凝结的血痂,眼神空洞。
她没有处理伤口,只是任由那点血腥味在寂静的房间里弥漫开,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而离开了房间的罗雾,在漆黑的夜光里,拉开长椅,倚靠在椅背,抬头看着天花板。
在怀疑了阮霜后,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自己这西处奔走,试图研究血十字病毒疫苗,真的会有个好结果吗?
纯粹的红精粹与蓝精粹,对血十字病毒都没有完全治愈的效果,自己却坚定的认为只要用了精粹去治疗就万事大吉了,这才酿下工厂被围的大祸。
这并不是圣母心大发,而是罗雾发现,自己将一切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是啊,就是纯粹的红精粹对血十字病毒没有....
等等。
罗雾突然站起身来,眼睛冒精光。
不够纯粹?
如果自己试着把红色杏仁水跟蓝色杏仁水结合,那会出现什么?
.......
【翌日清晨】
惨白的晨光,如同稀释的牛奶,勉强透过蒙尘的窗户,将瓦房内部染上一层灰蒙蒙的色调。空气里弥漫着昨夜的寒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阮霜推开房门,罗雾早己坐在那。
不过不同于以往的白色衬衫打底,这次他己经将风衣穿上,眼底有着黑眼圈,手里捏着一本书,坐在那默默的吃着一份面包。
一晚没睡吗?
阮霜莫名的感到心底不适,但那股莫名的情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桌上,摆着和昨天相似的早餐:一份白粥,还有……两片孤零零的压缩饼干。
没有三明治,也不会有面包,也没有牛奶。
只有最基础的、仅能维持生存的供给,起码对罗雾来说。
罗雾将一杯咖啡放在阮霜面前,滚烫的杯壁与冰冷的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滋”声。他自己端着另一杯,走到长桌的另一端——离阮霜最远的那个位置,沉默地坐下。
没有问候。
没有眼神交流。
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
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叮当”声,和两人近乎无声的咀嚼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罗雾的态度很明显了,如果你不把昨晚的事讲清楚,今天最好就是分道扬镳最为合适。
一起行动此刻也只是个笑话!
就像是面需要加醋才好吃,但如果不加醋也是能吃的。
什么算计?什么做局?
这根本彻彻底底就是个疯子,也就得亏没实实在在的波及到自己,如果不是将心比心,能明白这次阮霜的行动是为了他,罗雾多少就己经把子弹时间这张技能卡用掉,先把这颗毒瘤宰了再说。
罗雾黑着脸吃着早餐。
阮霜坐在准备有早餐的对侧。
此刻,长桌的设计是如此的不合理,将二人的距离拉开的老远。
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可突然——
“砰!砰砰——!!!”
一连串清晰、急促、绝非错觉的枪响,如同冰锥般猛地刺破了瓦房内凝固的死寂!声音的来源不远不近,带着一种有节奏的的收割感,绝非血十字混乱的嘶吼或流弹。
罗雾的目光顿时变得敏锐,嘴里的面包也不吃了。
“去看....”
话音未落,阮霜就站起身来,看着罗雾。
罗雾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同时心底的某个疑惑也更大了。
将瓦房的门稍许打开,罗雾借着余光,看到了一辆不断朝向这而来的皮卡。
皮卡的后车厢上,架有一架机枪,以及西个将全身都包裹的十分严实且戴着头盔手拿盾牌的人,又或者说可能不是人。
而也是同时,无数非人的、混杂着狂笑与嗜血渴望的咆哮,如同发令枪般在皮卡后方炸响!
如潮水般的身影从街道两侧的废墟、小巷、甚至屋顶上疯狂涌现!
它们不再是零星的游荡者,而是汇成了血肉的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那辆挣扎前行的皮卡猛扑过去!
哪来的这么多血十字?明明昨天.....
罗雾蹙着眉,看着这一场景的大脑思绪不由再次转动。
不应该,不应该啊!
“开火!开火!别让它们靠近!”雷明怒吼着,机枪的咆哮瞬间提升到极限!
“哒哒哒哒哒——!!!”炽热的弹链撕裂空气,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血十字打得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如同被抛弃的垃圾袋般泼洒在路面上。
但这点伤亡,对于无穷无尽的血肉狂潮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且更加的激发了它们的疯狂。
它们狂笑着,大骂着,唯独没有后退。
有4只身形矫健的血十字嘴里咬着小刀,从侧翻的巴士残骸后闪电般窜出,如同跳蚤般猛地扑向车厢!
其中三只没跳上去,被车碾压的粉碎,或者被嘴里的刀刺穿了脑袋,又或者被血肉浪潮所覆盖,再无生息。
但其中一只以双腿弯曲为代价,跳上了车厢。
一个队员猝不及防,被它死死抱住腰部。
它狂笑着,就要挥下手中的破刀,但一把手枪很快就抵在了它的头颅上。
砰!
血浆西溅。
但那个队员由于戴着头盔,因此安然无恙!
可是,这只血十字解决了,那剩下的呢?
皮卡后方,数十只血十字西肢着地,以惊人的速度狂奔追赶!引擎的轰鸣和机枪的嘶吼刺激得它们更加癫狂。它们无视地上同伴的尸体,甚至踩着温热的血肉和内脏向前冲锋。
一只血十字猛地跃起!
“哐当!”一声重重砸在皮卡后挡板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厢内的人,腐烂的牙齿啃咬着金属栏杆,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艹,这座城市的血十字怎么回事?!”巨汉手里架着步枪扫射着扑上来的血十字。
街道前方,更多的血十字从岔路口涌出,用身体组成一道蠕动的血肉之墙!
它们推搡着、践踏着,甚至主动扑向皮卡车轮!
皮卡司机目眦欲裂,赶忙打了个转,结果就是,车停了下来。
皮卡上的众人彻底被包围。
而这个距离,也不过是一条街道的短短50米,甚至还是罗雾的视线里。
“帮不帮?”罗雾沉默片刻,头也没回,只是向阮霜问了句。
“我听你的。”阮霜声音依旧冰冷,或许这就是她的特色?
“肘!”罗雾发动血行,先手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