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醒来时，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痛。耳边有人低声交谈，声音闷闷的，混着楼外哗啦的雨声和偶尔传来的枪响。
她勉强睁开眼，光线很暗，只有手电光束晃动，照亮空气里打旋的灰尘。一股硝烟、血和消毒水混杂的味道钻进鼻子。手臂传来包扎的触感，阿古斯正低头给她缠绷带，动作小心翼翼。
“醒了？”阿古斯抬头，声音很疲惫，眼底一片乌青。
林煜试着撑起身，肋下一阵剧痛让她闷哼一声，又强行忍住。变成女孩子后，痛感似乎也放大了。
“躺好。”布迪伸手按住她，拧开一瓶水递过来，“你晕了大概一刻钟。”
“那个…‘收尸人’？”林煜接过水，大口灌了几下，喉咙舒服多了。
“检查过了，”阿古斯应道，语气里还残留着惊悸，“死透了。你…做得很好。”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那个像影子一样收割他们同伴的怪物，竟然栽在这个女孩手里，虽然她自己也差点没命。
“炸弹呢？”林煜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时间不多了。她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但脑子里一个虚拟计时器清晰地显示着：1小时43分钟。
“还在倒数，但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怎么引爆。”阿古斯摇着头，脸色很不好，“塔马那个混蛋，想把我们全炸死在这儿。”
“谢了，伙计。”林煜嗓子还有点哑，道谢听起来有点干巴巴，但她是认真的。要不是这两人过来，她这会儿估计真成了一具等着被“收走”的尸体。
稍微缓过来点，林煜的脑子重新转动起来。
《突袭》。
她记得这部片子，一路打打杀杀，血浆横飞。拉玛带队冲楼，结果被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杀，最后干掉毒贩头子塔马和他手下两个变态打手，“疯狗”和另一个用荧光棒的家伙。
但是…记忆里，电影里没提到对面楼有狙击手，塔马也没疯到要炸掉整栋楼！他的制毒工厂就在楼下，那是他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一起炸了？这说不通。
除非…这不是原版的电影剧情，是被轮回殿改过的。塔马的行为，是任务要求？还是…有别的轮回者搅局？
念头还没转完，一个机械合成音在她脑中响起。
【检测到轮回者完成隐藏成就：破凶者！】
【成就描述：正面战斗中，独立击杀评价高于自身的精英敌人（收尸人）。】
【奖励：源点+1000】
【奖励：特殊被动技能-【硬汉】（被动：降低受到的爆炸与火焰伤害，提升疼痛耐受）】
一千源点！
林煜差点没乐出声。这可是硬通货，能买命的东西！
可看到那个技能名，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硬汉】？
她低头看看自己这身又是血又是灰的淡蓝色水手服，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性别…硬汉？
开什么玩笑。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林煜小声嘟囔一句。能抗揍总是好的。
她集中精神，默念：“面板。”
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淡蓝色光屏浮现。
【名称】：林煜
【称号】：无
【性别与身躯】：女（融合中）
【生命状态】：轻伤（多处钝挫伤、撕裂伤，体力恢复中）
【评价】：F+ (凡俗级)
【当前装备】：魔改莉可丽丝制服（微弱物理抗性，污渍缓慢自洁，破损度15%），M1911（消音器，弹匣7/7，备弹14），雷明顿M870（枪膛1/1，弹仓1/4，备弹3发独头弹）
【源点数】：1000
【技能】：【硬汉】（被动）
【子系统】：救世魔法少女系统（未完全激活，潜能引导中）
评价升到F+了？干掉“收尸人”的好处还真不少。状态是轻伤，但她自己清楚，动一下都费劲。
装备栏里的弹药数字让她皱眉。手枪弹还行，霰弹枪就剩下一发在膛，一发在管子里，加上三发备用。火力严重不足。
那套制服的自洁功能…现在谁在乎这个！微弱抗性，聊胜于无。
最后的子系统，“救世魔法少女系统”…名字还是那么让人想吐槽。不过，“潜能引导中”？刚才濒死时，她确实感到体内有股微弱的力量在流动，修复伤口，让她没彻底晕死过去。应该就是这玩意儿起作用了。
“那个狙击手，”林煜关掉面板，问阿古斯，“还在对面？”
阿古斯点头，朝斜对面一栋黑漆漆的破楼指了指：“应该还在。刚才我们想看看，差点被打回来。大概在十到十五层，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枪很准，的确是那个安迪那个叛徒，武器听声音像是大口径的。”
林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雨太大，只能看到对面楼上一排排黑洞洞的窗口。
狙击手…
现在的位置暂时安全，但炸弹、塔马、还有这个狙击手，哪个都是催命符。
硬冲出去？在狙击手眼皮底下跑，跟靶子没区别。
躲着？任务可没说有援军。时间一到，或者炸弹一响，都得完蛋。
她的视线落在手里的M1911上，又瞥了眼只剩几发子弹的M870。弹药少，状态差…
等等！
林煜心里一动。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林煜了。她是有“救世魔法少女系统”潜能的人！虽然系统刚启动，连变身都不会，但描述里提到了“基础魔力枪械”、“基础体能强化”。刚才那股修复身体的力量，应该就是魔力。
如果…用这微弱的魔力，强化子弹？或者，干扰对方的视线？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冒出来，越来越清晰。
跟狙击手对狙！
就用这把M1911，或者那把快没子弹的M870！
听起来很扯淡。但在轮回殿这种地方，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隔着一条街对枪…”林煜舔了下嘴唇，眼睛里冒出点跃跃欲试的光，“好像有点意思。”
……
十三层。
枪声停了片刻，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地上铺满弹壳。
拉玛背靠着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墙壁，用力喘息。又一次突围失败。敌人火力太猛，而且不怕死，打完一波又来一波。他们被死死钉在这里，伤员越来越多，子弹越来越少。
“队长，顶不住了！”一个年轻队员带着哭腔喊，他胳膊在流血，脸煞白。
残存的几个特警队员脸上都写着绝望。
拉玛扫视着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伙计，现在个个挂彩，眼神里藏着恐惧。
不能这样下去。
他猛地站首，抬手擦掉脸上的血和雨水。
“听着！”他的声音不高，却盖过了外面的雨声，“不能都死在这！两人一组，散开！往下走，或者…继续往上！找到塔马，或者找条活路！这是命令！”
队员们都看着他。
“队长，你呢？”有人问。
拉玛脸上扯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像被逼急了的野兽。“我？”他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我去上面，找塔马算账。”
他得给死去的弟兄一个交代。他得阻止塔马那个疯子。
“疯狗”一旦咬住目标，就不会松口。
就在他准备下令行动的刹那——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远处急速接近，穿透雨幕！
“RPG！！！”有人凄厉地喊道。
拉玛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就要卧倒。
晚了。
轰！！！
剧烈的爆炸就在他们侧后方发生！恐怖的冲击波瞬间卷过一切！墙壁应声粉碎，高温气浪裹挟着碎石和金属片横扫而过！
拉玛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身上，整个人被抛了起来，然后狠狠摔下。
脚下的地板发出刺耳的断裂声，随即，他所在的这片区域整个垮塌下去！
身体急速下坠，失重感袭来。拉玛看见头顶队员们惊恐的脸越来越远，扭曲的钢筋和碎裂的混凝土从身边掠过。
下方，是十二层不见底的黑暗。
坠落的“疯狗”，不知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