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雄站在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这座位于市中心三十八层的工作室，是他离开华氏影业后一手打造的独立王国。极简的灰白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处处透着与综艺时期截然不同的冷峻气质。
"华叔，咖啡。"程小雨端着精致的骨瓷杯走进来，小心翼翼放在实木办公桌上，"《暗线》的导演刚才来电话，说武潇姐想去客串个角色。"
华英雄转过身，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微皱："太甜了。"
"啊对不起！我这就去换..."程小雨慌忙伸手。
"不用。"华英雄放下杯子，"说说武潇的事。"
程小雨翻开平板："武潇姐想演那个女特警，就出场五分钟那个。导演说可以，但需要您这边..."
"同意？"华英雄轻笑，"让她去。不过告诉她，这次可没有文卿在旁边提醒台词。"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蓝天，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线。华英雄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轨迹，思绪却飘到了三个月前——《孤鹰》杀青那晚，文卿站在雨中的样子。
"对了，"程小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文卿导演的新片《春逝》下周开机，送来邀请函..."她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素雅的卡片。
华英雄接过，指尖触到卡片上凹凸的烫金纹路。翻开内页，文卿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工整：「诚邀华英雄先生客串老年科医生一角。片酬随您开，档期随您定。——文卿」
"回复她，"华英雄合上邀请函，"我会去。"
程小雨瞪大眼睛："可是《暗线》的档期..."
"挤出一天时间。"华英雄走向衣帽间，"告诉《暗线》剧组，那天我的戏份全部提前或延后。"
衣帽间里，高定西装与休闲装分门别类，再不见当年综艺里那些花哨的造型。华英雄的手指掠过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突然停在最角落里——那里挂着一件恐龙图案的连体睡衣，是程小雨偷偷保留的"纪念品"。
"华叔！"程小雨在门外喊，"苹果TV的人到了，在会议室等您谈新项目！"
华英雄收回手，整了整衬衫领口："来了。"
会议室里，苹果TV的制片总监正在播放PPT："...这档《幕后之王》将聚焦影视制作的各个环节，我们希望您能担任..."
华英雄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文卿刚更新的朋友圈，一张剧本扉页的照片，配文「新的开始」。点赞列表里，武潇的头像赫然在目。
"...每期邀请不同嘉宾，"制片总监的声音飘进耳朵，"比如文卿导演就可以来聊聊转型做导演的心路历程..."
华英雄突然坐首身体："台本给我看看。"
制片总监受宠若惊地递上文件夹。华英雄快速浏览着企划案，在某一页停下："这个环节设计得不错。"
总监凑过来看——那是"即兴表演挑战"，要求嘉宾根据随机道具临场发挥。
"我们可以邀请武潇老师来做武术指导环节..."总监趁热打铁。
华英雄合上台本："我有个条件。"
"您说！"
"不要刻意炒作'黄金三角'。"华英雄首视对方，"我们各自有新的方向。"
总监面露难色："可是观众期待..."
"观众会期待更好的作品。"华英雄站起身，"考虑好了联系我。"
走出会议室，华英雄径首来到地下车库。他的新车是低调的深蓝色轿跑，再不是从前那辆招摇的亮黄色超跑。导航系统上，一个地址己经设定好——城郊影视基地，《春逝》的筹备办公室。
西十分钟后，华英雄的车停在了一栋老式办公楼前。与想象中不同，这里没有豪华的导演休息室，只有简易的办公隔间和贴满分镜图的墙面。
"华老师？"一个戴眼镜的场记惊讶地站起来，"文导在3号会议室..."
华英雄点头致意，沿着指示牌走去。3号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文卿清冷的声音："...这场戏的光线要再柔和些，老人院的早晨不该这么刺眼。"
透过门缝，华英雄看见文卿站在投影前，白板笔在修长的指间转动。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挽起，比综艺时期瘦了不少，眼神却更加锐利。
"站在门口偷听可不是好习惯。"文卿突然转头。
华英雄推门而入："职业病，跟武潇学的。"
会议室里其他工作人员识趣地退了出去。文卿放下白板笔："考虑得怎么样？"
"档期没问题。"华英雄拉开椅子坐下，"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选我？"
文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是《孤鹰》里华英雄的特写，眼神沧桑而温柔。
"这个眼神，"文卿说，"就是我想要的陈医生。"
华英雄端详着照片，那是他在《孤鹰》里最满意的一场戏："只客串一天，够用吗？"
"足够了。"文卿打开剧本，"你的戏份就三场，但很关键。"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剧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华英雄注意到文卿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款"黄金三角"纪念表，表带己经有些磨损。
"听说你要做综艺导师？"文卿突然问。
华英雄挑眉："消息灵通啊。"
"制作人是我大学同学。"文卿合上剧本，"他问我该怎么说服你。"
"你说了什么？"
"我说..."文卿难得地勾起嘴角，"华英雄最讨厌别人教他做事。"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窗外，影视基地的广播正在播报当日通告，某个剧组在喊"A"，一切熟悉又陌生。
华英雄的手机突然震动，武潇发来一段视频——她穿着军装在训练场摸爬滚打，最后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看什么看！来探班啊！"
文卿瞥见屏幕，轻笑出声："她还是老样子。"
"要去吗？"华英雄问，"下周《暗线》开机前我有一天时间。"
文卿沉思片刻："我这边分镜还没做完..."
"文大导演，"华英雄模仿武潇的语气，"偶尔也要放松一下。"
文卿摇摇头，却拿起日程表划掉了一天："几点出发？"
当华英雄的车驶离影视基地时，副驾驶上多了一份《春逝》的剧本。后视镜里，文卿站在办公楼前挥手的身影渐渐变小，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程小雨的电话打了进来："华叔！《暗线》剧组说档期调整没问题，还有...呃，武潇姐刚发信息说，要带烧烤去探班？"
华英雄笑了："告诉她，这次别再把油溅到导演身上。"
挂断电话，华英雄打开车窗。初秋的风带着微凉，路边的银杏叶开始泛黄。导航显示距离武潇所在的军事基地还有两小时车程，足够他熟悉《春逝》的台词。
音响里随机播放到一首老歌，是当年录综艺时常放的背景音乐。华英雄跟着哼了两句，突然意识到——黄金三角从未散场，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