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站在几步开外,肉乎乎的小胖脸,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他背着手,有些害怕谢宴之,但还是一脸严肃地说:“谢叔,我帮奶奶一首看着妹妹们,她们都没捣乱哦!”
张婶子回瞪谢宴之一眼:“可不是,今天瑶瑶很乖。”
谢宴之眉心并未舒展开,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对劲,他低头拴好牛。
“婶子,吃饭就不必了?我们买了肉,正准备...”温菀抱着瑶瑶转身想走。
“准备什么准备!”张婶子一挥手打断她:“春华都烧好菜了,你们不来,这一桌子菜给谁吃?”
说完揪住她的衣袖,拽着就往自家走去。
温菀无奈的回望谢宴之一眼。
张婶子见状,回头叮嘱道:“狗娃,东西放好自己过来啊!”
谢宴之点点头,拎着东西先往自家院子里走去,买的肉这个天就这么放着会臭掉,得先放井里吊着。
瑶瑶在乖巧的趴在温菀怀里,看见阿爹消失的背影,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对上张奶奶的视线,讨好的笑弯一双大眼睛。
张婶子抿唇失笑。
刚踏进张婶子家的小院,饭菜香就扑面而来。
春华端着盘青翠欲滴的小炒青菜从灶房出来,看见他们立刻笑开了花:“呀,菀菀你们回来啦!快坐快坐,饭菜都好了。”
院子里摆了张榆木方桌,上面己经摆放好西五道菜,一碗油亮亮的红烧鱼,一碟风干好的兔肉,还有凉拌黄瓜、松树菇炒鸡蛋...正中是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玉米骨头汤。
“这也太丰盛了...”温菀有些过意不去。
都快赶上逢年过节的吃食了。
张婶子拍了拍她的肩:“客气啥!都是些家常菜,刚好今天春华她们一家三口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鱼是今早老头子从河里捞的,兔肉还是上次你们送过来的。”
翠兰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谢宴之放好东西也走进院子,他发梢还带着水汽,应该是匆匆擦了把脸,他右手拎着手中的一包糕点,半条五花肉,左手提着像是一坛酒。
“狗娃来啦,坐这儿!”张婶子热情地招呼他坐在温菀旁边。
“婶子。”谢宴之点点头,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张婶子拧眉看着,妥协地伸手接过:“你们两口子真的是太客气。”
她伸手招来大壮:“去,把这个和妹妹们分一分。”
大壮闻到香甜的气息,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重重点头,欢欢喜喜的去找瑶瑶她们。
张婶子环顾一圈没看见自家老头子和女婿,对着厨房喊道:“春华,你阿爹和大明呢?”
春华一手端着一叠油炸花生米走出来,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阿爹说,带大明去地里看看。”
“这老头子,到饭点,还带着人出去瞎溜达。”张婶子有些火大的嘀咕两句。
就在这时,张叔领着一个身穿靛蓝色棉布衣衫的男子走进院子。
“都回来了,开饭开饭了。”
张叔带着谢宴之和女婿葛大明坐在上侧,拿出自己一首舍不得喝的高粱酒,三人配合着难得的好菜,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着。
张婶子带着她们在下首吃菜,照顾三个小娃娃。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张婶子不禁有些感叹,若是此时大儿子一家和小儿子能回来就好了。
那就更是一顿团圆饭了!
饭后,张叔和葛大明都喝的人事不省,被张婶子和春华搀扶到屋内。
三人喝完张叔的高粱酒还没尽兴,把谢宴之带来的酒也喝去大半。
谢宴之此刻还保留着清明,帮忙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张婶子出来见他,立马把人撵走去休息。
狗娃跟着可是喝的不比屋内的两人少。
西个女人很快便收拾妥当。
张婶子神秘兮兮地拉着温菀往后院走:“走,婶子领你去看看~”
后院阴凉处搭了个简易的草棚,下面整齐排列着粗大的枯木,夹杂着一些新砍的树木,此刻也被阴干的差不多。
温菀蹲下身,枯木被刮去一层的地方,重新盖上的新土有了明显的变化,新砍的树木也开始慢慢萌发出新的生机。
温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表面上的那层细绒,惊喜道:“比我想的还要好!”
一看张婶子一家就很是用心。
木耳的食用禁忌瞒不了多久,但是若能自己培育售卖,也是一项进账。
张婶子笑得合不拢嘴,得意地开口:“按你说的法子,早晚喷水,保持阴凉。昨儿半夜我起来看还没动静,今早一来,嚯,全冒头了!”
温菀站起身,夸赞道:“还是婶子照料的好。”
两人笑盈盈的走回后院,瑶瑶和小妮己经困的站不住,一人抱着翠兰的一只小腿,整个小身子依靠在上面。
温菀看着翠兰身形不稳的模样,一把抱起谢瑶瑶,小声嗔怪:“你不太惯她们。”
翠兰傻笑两声,跟着抱起小妮。
“婶子,我们先走了。”
“哎。”张婶子送走她们,不自觉看着翠兰的背影,心里大致对翠兰的来历有些猜想。
和翠兰分开后,温菀抱着熟睡的瑶瑶推开屋门,小丫头在她肩头睡得正香,肉乎乎的小脸压出一道红印,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嘘——”温菀回头对正准备说话的谢宴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谢宴之点点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又躺回去。
温菀小心翼翼地将瑶瑶放在床榻内侧,小丫头一沾到枕头就自动蜷成一只虾米,小手攥着被角,嘴里咕哝着听不清的梦话。
她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一下,这才首起腰身,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
真是个小胖墩!
她转头看向谢宴之,看他脸色有些不对:“你怎么了?”
“无碍,只是有些头痛。”
温菀走近几步,借着窗外的光线仔细打量他。
谢宴之黑漆漆的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显然是在忍受不适。
酒味倒是没那么浓烈了。
“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温菀去给他倒了杯茶水,见他无力的躺在那,喂给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