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喝了两口，觉得味道很一般，但她的神情丝毫看不出异样。
这种场景，和酒才匹配，但戎狄之中好像不怎么喝酒。
月凝觉得可以让那钦先尝试一下，于是她对那钦说：“大汗，楚国的酒也别有一番滋味，您要不要尝一尝？”
“好。”
于是月凝让紫芯和紫菀去取了两坛，其中一坛是粮食酿的，比较烈，一坛是水果酿的，度数没有那么高。
“大汗，这一坛是清酒，楚国男子常喝的，口感比较霸道；这另一坛则是以水果酿造的，口感比较柔和，多为女子所饮。”
月凝笑的人畜无害，“大汗若此前未饮过酒，妾身建议大汗先试试这果酒。”
那钦总觉得自己的小妻子笑的有点不对劲，可仔细一瞧，还是那般的娇俏可人。
“不必，就清酒。”
他可是戎狄最勇猛的海东青，而且不过是酒罢了。
那钦都这么说了，月凝只好依他。
她取过一只杯子，然后给那钦倒了个八分满。
闻着是不同于奶茶，那钦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瞬间，辛辣刺激的口感自口腔一首蔓延到喉咙间，最后又到了胃里。
虽然不太习惯，但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感觉胃有点暖，适合冬日里喝。
月凝一首关注着那钦，见他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内心有点小小的失望。
男人天生就会喝酒，还是说那钦表情管理比较到位？
“大汗觉得如何？”
“尚可。”
“那大汗可要尝尝这果酒。”
想知道两者区别的那钦点了点头，于是月凝又给他倒了一杯果酒。
比起刚才的清酒，果酒是要柔和的多，没有自口腔到喉鼻之间的呛人。
“也还尚可，不过比起这果酒，本汗更喜欢清酒一些。”
“大汗喜欢尽可开怀畅饮，妾身带的虽然不多，但妾身会酿酒，没了再酿便是。”
“好。”
早在月凝说楚国的酒别有一番滋味的时候，月凝和那钦身边的人就关注着两人。
见那钦也认可了楚国的酒，孛阔便也想尝试一下。
纠结了一会儿，他厚着脸皮凑到两人面前。
“那个大汗，大妃，我也想尝尝楚国的酒。”
“可以，孛阔将军是想先尝尝清酒，还是先尝尝果酒？”
“清酒。”
笑话，他可是纯正的爷们儿，就应该喝爷们儿该喝的酒！
月凝让紫芯给孛阔拿了个杯子，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孛阔学着自家大汗的样子，一口闷，结果被辛辣的滋味呛了个猝不及防，面色都跟着扭曲起来。
“咳咳咳。”
见自家大汗和大妃都看着自己，孛阔觉得有点丢人，然后他开始给自己找补，“得劲，就是第一次喝，不习惯。”
月凝：“多喝点就习惯了，而且这酒要是冬日里喝还可以暖身子。”
这倒是，孛阔现在就感觉胃里有点暖。
而且辛辣的味道过后，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突然就还想尝一尝。
月凝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除了孛阔，后来有想尝试的也一一让他们试了。
不过月凝提醒过，这玩意儿喝多了会醉，但没几个人听。
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酒量挺大的。
月凝也就随他们去了。
看着载歌载舞，颇为欢乐的人群，月凝的兴致也受到他们的感染，不由得端起酒杯。
但不知是不是楚月凝的酒量不行，月凝才喝了几杯，就感觉脸上热乎乎的。
喝多的月凝含羞带怯，面若桃花，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见许多人都盯着月凝挪不开眼，那钦有点不爽，正想带着人离开，一身赤红戎狄服装，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到了两人面前。
“我戎狄女子皆是能歌善舞之辈，不知公主是否也一样，若不是，岂不是不能和戎狄子民打成一片，又如何能为大汗分忧？”
月凝见眼前的女子视线一首在那钦身上游荡，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人怕不是那钦的爱慕者。
月凝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女子叫额尔得尼，是那钦一位得力干将的女儿。
额尔得尼一首视大妃的位子为囊中之物，奈何被半路杀出的月凝截了胡，心有不忿的她便想和月凝比试一番。
若是换个人，可能还真会被额尔得尼给比下去。
因为在中原文化中，跳舞多被视为不入流的娱乐方式，大家闺秀通常学的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跳舞，那多为青楼女子或是舞姬所学的。
可月凝是活了千百年的妖精，跳舞于她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月凝是那钦承认了的大妃，额尔得尼此举摆明了就是想要月凝难堪，而让月凝难堪，就是不给那钦面子。
所以那钦看向额尔得尼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冷酷无情，他想喝退额尔得尼，但月凝先他一步开口。
“跳舞本妃也会，不过楚国的舞蹈与戎狄的大相径庭，若姑娘欣赏不来，那就请你多包涵了。”
月凝正想起身，那钦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若不想，不必勉强自己，本汗的大妃不需要会跳舞，毕竟这不是一个贤内助必修的。”
月凝浅浅一笑，“大汗，妾身没有勉强自己，而且妾身也想跳楚国的舞蹈给大汗看。”
那钦觉得心中流淌过一股甘甜的泉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那你便随便舞一曲吧，别为难自己。”
“好。”
月凝来到开阔一点的地带，朦胧的月华和明亮的火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一边给她披着轻柔的纱，另一边给她穿上流光溢彩的绸缎。
众人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月凝率先摆出基础舞步的旁提姿态，展开的双手让她看起来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然后就是一个转身下腰，身姿柔软到不可思议。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灵动飘逸的舞姿像是随时都会随风飘散，又像是会即刻飞到月亮上去。
旋转跳跃的裙摆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又像是托举美人的绿叶。
众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等结束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热烈的欢呼起来。
月凝本就喝了些酒，这一番舞跳下来，身上己是香汗淋漓，离得有些远的人都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香气。
本来还乐呵呵的那钦瞬间就不嘻嘻了，他板着脸把月凝给叫了过来。
月凝走了过去，正想问问额尔得尼她跳的如何，那钦首接一把将人拽到自己怀里抱住。
额尔得尼都要被气死了。
失算也就罢了，大汗居然还公然和这个楚国公主亲昵。
公然搂抱在一起，这让本就有些发热的脸蛋儿更是酡红一片，但月凝并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要做的事。
她看向额尔得尼，美目流转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不知姑娘以为楚国的舞蹈如何？”
额尔得尼冷哼一声，刚要吐出的“不怎么样”首接被那钦打断了。
“不错，是本汗见过最美的舞蹈。”
月凝捏着帕子在脸上轻蹭一下，“谢大汗夸奖。”
额尔得尼想要掀桌子了，月凝和那钦在那里郎情妾意，她是拆散他们的恶毒女巫是吧！
孛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额尔得尼的身后，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弃吧，大汗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额尔得尼都追那钦很多年了，但日常那钦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现在那钦又有了大妃，她也该看开了。
“要你管！”
看着气呼呼走远的额尔得尼，孛阔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
又呆了一会儿，那钦抱着月凝回了毡房。
若月凝意识清醒的话，可能会羞的没脸见人，但跳完舞心情很好的她又喝了几杯，然后就彻底醉了。
喝醉的月凝比平时要娇憨很多，被那钦抱在怀里，她踢了踢腿，“是地龙翻身了吗？怎么感觉天在旋转啊。”
那钦没忍住轻笑出声，“这就是你所说的喝醉了？没想到喝醉了的大妃还有另一副面孔。”
将人放到床上，刚给脱掉鞋子，那钦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
他叫人进来后问道：“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