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集团人力资源部的玻璃门反射着走廊顶灯的冷光，徐庶站在指纹打卡机前，食指悬在识别区上方足足三秒。新领的工牌挂绳勒得他后颈发痒，上面"战略顾问"西个烫金字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微微晃动。
"徐先生，您的门禁权限还没开通。"前台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甜腻，"曹总说您先用临时卡。"她递来的白色卡片边缘有细微的磁粉脱落，明显是张回收再利用的旧卡。
诸葛明从电梯间转出来时，正好看见徐庶把工牌塞进西装内袋的动作。那截露出来的挂绳上有个不起眼的线头——上周"草船借箭"行动用的伪装渔网，用的就是这种掺了碳纤维的特制尼龙。
"会议室在B2。"诸葛明按下电梯键，不锈钢门映出徐庶整理领带的模样。镜面倒影里，那条深蓝色条纹领带的夹层微微鼓起，形状像极了微型存储器。
曹德的私人会议室温度比外面低五度。徐庶刚落座，助理就端来杯冒着热气的大红袍，杯底沉淀着几片不自然的深色叶片。他端起茶杯嗅了嗅，武夷山岩茶的炭焙香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
"徐先生对茶有研究？"曹德转动着左手尾戒，戒面内侧的微型摄像头红光若隐若现。
"略懂。"徐庶的茶杯在唇边停顿半秒，"建安七年的茶树，今年采摘时遇上倒春寒，杀青温度比往年高了八度。"
风衣男在门口轻微地咳嗽了一声。曹德突然笑起来，眼角挤出三道深褶："不愧是诸葛亮的同窗。不过..."他推过份文件夹，"荆州项目的收购价，你觉得多少合适？"
文件第一页的油墨在会议灯照射下显出两种颜色。徐庶的指尖在纸面上轻抚，指腹感受到的温差差异正好拼出个二维码轮廓。他抬头时，发现曹德的无名指正以特定频率轻叩桌面——摩斯密码的节奏翻译过来是"继续演"。
"市场价的三倍。"徐庶翻开文件第二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飞溅的茶水在纸上晕开，墨迹逐渐显现出隐藏的股价曲线图。他慌乱掏手帕时，领带夹"不小心"掉进茶杯，升腾的蒸汽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数据流蓝光。
当晚的监控录像显示，徐庶在洗手间隔间停留了七分十二秒。红外模式拍到他拆开领带夹，取出微型投影仪在墙上投射出荆州仓库的三维结构图。而此刻他工位电脑的浏览记录里，全是"如何快速提升员工忠诚度"和"五险一金缴纳年限计算"的搜索记录。
曹德盯着这些监控画面，雪茄烟灰积了半寸长。"查他社保。"他突然对财务总监说，"我要看他过去十年的缴纳记录。"
打印机吐出的资料让所有人愣住——徐庶的社保确实连续缴纳了十五年，但参保单位一栏写着"新野县职业介绍所"，而法人代表的名字是"刘备"。
"精彩。"曹德把资料摔在桌上，"用我收购的空壳公司给他缴社保？"他抓起电话拨通某个号码："给徐顾问安排个新任务，负责许昌分公司的裁员方案。"
第二天晨会上，徐庶交的裁员名单第一个就是他自己。签字笔在纸上划出的每一笔，都精准覆盖了纸张夹层里的导电墨水轨迹。当这份文件被扫描进系统时，服务器日志显示有段异常代码顺着OCR识别程序流进了曹德的核心数据库。
"你到底想要什么？"曹德在电梯里堵住徐庶，西装前袋的钢笔摄像头己经对准对方瞳孔。
徐庶按下B1键，微笑道："当年家母被贵司'人才引进'时，档案室漏了她的退休金核算表。"电梯门开启时，他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份刚收到的邮件附件，标题是《建安五年新野县养老保险清册》。
地下车库的监控突然雪花三秒。画面恢复时，徐庶的工牌静静躺在水泥地上，挂绳的断口处露出半截光纤的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