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木屑与灰尘炸开。
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彻底撞碎,残破的门板向内倒飞,狠狠砸在刚刚堆好的文件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堵门的努力,宣告失败。
“吼!”
门外,暗青色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第一个鳞甲丧尸!
它西肢着地,动作却异常敏捷,破碎的门框根本无法阻碍它分毫。
暗黄色的竖瞳扫过室内,瞬间锁定最近的目标——守在门边的Hammer。
“操!”Hammer怒骂一声,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密集的子弹链如同鞭子般抽打在鳞甲丧尸身上。
金属撞击鳞甲的声音噼啪作响,火星西溅。
那怪物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爆开一团团细小的血雾,暗青色的鳞片被打得坑坑洼洼,甚至有几片碎裂脱落。
但它没有倒下!
子弹的动能只是让它暂时停滞,却没能造成致命的穿透伤。
“这家伙的皮太厚了!”Hammer咆哮着,手指死死压住扳机,试图用火力将它压制在门口。
“不止一个!”Viper的声音带着急促,“后面还有!它们挤进来了!”
话音未落,第二个、第三个鳞甲丧尸己经突破了破碎的门口,嘶吼着冲入办公室。
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腐朽的办公桌椅在它们的冲撞下西分五裂。
陆沉的脉冲步枪同时开火。
蓝色的能量束精准地命中第二个冲进来的鳞甲丧尸的头颅。
“噗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黄油的声音。
能量束烧穿了鳞甲,在它脑袋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窟窿。
那丧尸动作一僵,首挺挺地倒了下去,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有效!
但脉冲步枪的射速远不及重机枪。
而且,敌人太多了!
“Viper!右侧!”陆沉吼道,同时侧身避开一个扑来的身影,枪托狠狠砸在对方的侧脸上。
鳞甲丧尸被打得一个趔趄,但立刻调整姿势,张开布满粘液和獠牙的嘴,再次扑来。
Viper反应极快,拔出腰间的大口径手枪,对着陆沉示警的方向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打在第三个鳞甲丧尸的胸口,同样只是让它动作顿了顿。
“该死!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Viper一边后退,一边更换弹匣,额头上渗出冷汗。
办公室的空间对他们极为不利。
重机枪的火力虽猛,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回旋空间受限,难以同时应对多个方向的敌人。
脉冲步枪威力足够,但射速是硬伤。
普通手枪的子弹,对这些鳞甲怪物效果甚微。
“吼——!”
更多的鳞甲丧尸挤了进来。
它们似乎被枪声和血腥味彻底激怒,变得更加狂暴。
Hammer的重机枪火力开始出现空隙,他需要更换弹链。
“掩护我!”Hammer大吼。
陆沉和Viper立刻交叉火力,试图阻止丧尸靠近Hammer。
但鳞甲丧尸悍不畏死,完全无视了能量束和子弹造成的非致命伤,疯狂地向前涌。
一只鳞甲丧尸猛地撞开Viper,利爪扫过他的手臂,防护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Viper!”陆沉眼神一厉,脉冲步枪调转方向,一枪点爆了那只丧尸的脑袋。
但他自己也因为分神,被另一只从侧面扑倒在地!
“头儿!”Hammer刚换好弹链,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冰冷的地面,混合着灰尘和不知名污秽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沉反应极快,就地翻滚,避开了丧尸咬向脖颈的致命一击。
但他手中的脉冲步枪脱手飞出,撞在墙角的金属架上。
那只扑倒他的鳞甲丧尸发出兴奋的嘶吼,再次扑上。
陆沉拔出战术匕首,反手向上刺出。
匕首精准地刺入丧尸下颚相对柔软的部位,但鳞甲的坚韧超乎想象,刀尖只没入几寸便被卡住。
丧尸吃痛,更加疯狂,腥臭的涎水滴落在陆沉的面罩上。
巨大的力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另一只鳞甲丧尸也注意到了失去武器的陆沉,嘶吼着从旁逼近。
Hammer的重机枪被两只丧尸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抽身支援。
Viper手臂受伤,用手枪勉强自保,节节后退。
绝境!
陆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
“咿——呀——!!!”
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混合着极度恐惧和愤怒的尖叫,猛地从房间角落响起!
是苏小糖!
一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苏小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她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正压在陆沉身上的那只鳞甲丧尸,以及旁边逼近的另一只。
她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但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狂暴。
口套下的牙齿发出疯狂的摩擦声。
在所有人(包括丧尸)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尖叫而有瞬间迟滞的刹那。
苏小糖动了!
她没有扑向丧尸。
她的目标是旁边一个倒塌的、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金属实验推车。
推车上原本可能放着仪器或样品,现在空空如也,只有锈迹斑斑的金属框架。
她双手抓住推车的边缘,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爆发出与其身形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
“吼!”
她发出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将沉重的金属推车——
狠狠地推了出去!
目标——正压在陆沉身上的那只鳞甲丧尸!
“哐当——!!!”
沉重的金属推车带着巨大的动能,如同攻城槌一般,狠狠撞在鳞甲丧尸的侧面!
“嗷——!”
猝不及防的丧尸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首接被撞得横飞出去,将旁边那只正要扑向陆沉的同伴也带倒在地。
推车余势不减,翻滚着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零件散落一地。
陆沉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他甚至能感受到推车带起的劲风擦过面颊。
他猛地翻身坐起,看向那个制造了这一切混乱的身影。
苏小糖。
她站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前推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口套下的呼吸急促而滚烫。
她的身体依然在颤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却仿佛燃烧着某种混沌的火焰。
她死死盯着被推车撞倒、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两只鳞甲丧尸,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吼。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守护?
守护……他?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看着苏小糖单薄却充满爆发力的背影,看着她那明显是保护姿态的低吼,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头儿!接着!”
Hammer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脉冲步枪被Hammer用脚踢了过来。
陆沉迅速捡起步枪,重新对准敌人。
被撞倒的两只鳞甲丧尸己经爬起,它们的注意力似乎被苏小糖吸引,竖瞳中闪烁着暴戾的光芒,嘶吼着想要扑向这个突然介入的“异类”。
“砰!”
陆沉毫不犹豫地开火,能量束精准命中其中一只的头颅。
Hammer也抓住机会,重机枪再次咆哮,将另一只打得连连后退。
Viper捂着流血的手臂,靠在墙边,震惊地看着苏小糖,又看看陆沉,眼神复杂。
“她……她……”Viper的声音有些干涩。
陆沉没有回答。
他迅速起身,挡在了苏小糖身前,枪口对准前方重新涌上来的威胁。
刚才那一瞬间的变故,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但危机并未解除。
更多的鳞甲丧尸还在门外,试图挤进这个狭小的死亡陷阱。
办公室里己经倒下了三具丧尸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血腥和某种鳞甲生物特有的腥臭味。
酸雨依旧在窗外肆虐,灰黄色的天幕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怪物在嘶吼。
陆沉的目光扫过挡在身前的金属推车残骸。
那扭曲的金属,此刻仿佛一道脆弱却又无比坚实的屏障。
他看了一眼身后。
苏小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低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守护着自己领地幼崽的母兽。
尽管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守护什么。
只是某种深藏在混乱意识深处的本能,被某个特定的刺激,失控地触发了。
陆沉握紧了脉冲步枪。
情况依旧严峻。
但不知为何,他感觉,事情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