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思卡尔顿酒店。
晨雾漫过旅人蕉羽状叶片,在露台藤椅织出银灰蛛网。
宫煦扣衬衫纽扣时,指尖在第二颗珠光贝壳扣上停留片刻…那里残留着昨夜Alaric用犬齿的温度。
楼下传来瓷杯轻碰的脆响,混着加国土著语的呢喃。
他推开纱门时,九重葛的紫瓣正落在Alaric的咖啡杯沿。
项目总监Lena的卷发扫过他翻阅工程图的右手,鸢尾耳坠随笑声轻颤。
“宫院士醒得正好。”Lena晃着镶满珍珠的美甲,“我们在讨论第七段隧道的珊瑚保育方案,过来指导下。”
Alaric将砂糖罐推向男人,玻璃壁凝结的水珠沿着他腕表表链滑落。
“双倍奶精,对吗?”睫毛在晨光中镀着金边,仿佛昨夜氤氲着的喘息只是幻觉。
宫煦接过咖啡时触到对方指尖,Alaric无名指关节有道淡色伤痕。
此刻这伤痕正轻轻叩击杯壁,与海浪节奏微妙共振。
Lena头也没抬,“Alaric先生连珊瑚虫的声波耐受值都记得。”钢笔点在数据表某处,“却记不得我喝玛奇朵要加三块方糖。”
“抱歉。”Alaric忽然用钢笔尾端撩开宫煦颈侧碎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虹膜认证仪,“我最近所有内存,都用来储存某个人的生物特征了。”
宫煦手背溅上咖啡,Alaric己经抽回钢笔继续讲解数据。
那支笔尖残留的墨迹在图纸洇开,恰似宫煦锁骨下方未褪的吻痕。
研讨结束,俩人走进电梯,等待下降时,防浪堤外的红嘴鸥正掠过海浪。
“疼吗?”Alaric忽然抚上宫煦后腰,隔着衬衫布料描摹自己昨夜留下的指痕,“我用了三年前检修平台的压强公式......”
宫煦拍开他的手打断:“和Lena也这样演示公式?”
金属镜面映出Alaric骤然晦暗的眼神,下一秒他伸手将宫煦困在角落,腕表压出冰凉的印痕:“我觉得您应该知道…...”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机械运转的节奏,“那些数据沙盘推演,不过是我想见老师的借口。”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Alaric己恢复疏离微笑。
他将宫煦被揉皱的衣领抚平,指尖眷恋地擦过颈动脉:“中午来B2层机械库,我给你看真正的珊瑚声波模型。”
午间,观测站。
宫煦走进时就看见全息投影里Alaric指导Lena操作声呐的身影,指甲不禁陷入掌心。
那人掌心虚拢在女总监手背上方,示范调试仪器的动作与昨夜引导他触摸后腰伤疤时别无二致。男人抬手扯松领带,珊瑚保育区的实时数据在屏幕炸开成片荧光。
“吃醋了?”Alaric带着潮湿的水汽闪现,工装裤管还粘着海底观测站的磷虾残骸。
他扳过宫煦的下巴轻啄唇角,咸涩的汗混着椰子香波:“我手把手教她三小时,不如在您耳畔说三分钟情话耗能多。”
宫煦瞥见他锁骨处被珊瑚划伤的血丝:“你的情感算法升级了?”
“是退化。”Alaric说着将他抵在控制台前,睫毛扫过虹膜认证仪,“自从三年前您把我从人生程序里强行卸载......”暴雨警报声吞没了尾音,他发狠咬住宫煦的下唇又骤然松开,“现在每次触碰你,系统都会报错。”
“……”
从观测台出来暮色渐退,宫煦在门口撞见Alaria披上外套。
“谢谢,不过...…”Lena笑着退开半步,“这外套上有宫院士的古龙水味。”
话音刚落,Alaric突然拽过路过的宫煦将两人裹进同一件风衣里。
心跳贴着宫煦后背震动:“现在味道对了。”唇瓣着他泛红的耳尖,“当年给我选择时,心跳也是这个频率吗?"
宫煦瞬间挣开怀抱,Alaric受伤如麋鹿般的眼神转瞬即逝,随即将温热的椰青塞进他掌心,“明天记得来看我调试泄洪阀。”说罢便转身与Lena一同消失在视线。
看着渐远的背影,宫煦将椰青捏爆在手,甜涩汁液渗入掌纹的痕迹,像三年前暴雨夜常昊撞向跨海大桥的断面。